亞莉安現在對秦非的好感,比上次見到他時有增無減。要想煉活尸,首先要確保的一件事就是, 煉化的對象必須得是活的。
“會不會是因為導游?”另一個靈體問道,“以前的那些主播雖然也來過這里,但他們都是在直播后期,自行探索到祠堂這片地圖來的,只有這個主播是領了任務來的。”也不知它那顆僵尸腦袋里究竟想了些什么東西,竟伸手,將秦非放回他脖子上的頭又摘了下來。
林業有點遺憾,卻也無可奈何。秦非問:“你還記不記得, 圣嬰院來訪守則的第六和第七條?”
黛拉修女這樣說著,忽然意識到身旁的青年在不久之前,也正是她口中“小老鼠”的其中一員。秦非神色莫辨,眼底含著些許難以覺察的嫌棄,看向仍舊掛在他身上的鬼嬰。秦非的視線不著痕跡地從那一地流淌的鮮血上掃過。
“所以,你覺得,我們應該選誰呢?”秦非一手扶著墻壁, 另一只手靜靜垂落在身側,閑庭信步地朝著前方走去。那他才能底氣十足地說出“老板是鬼”這句話。
秦非坐在床邊,將床上那團抹布一樣的被子團到一邊,不緊不慢地開口:“你玩過《寂靜嶺》嗎?”
但,假如不是呢?
“臥槽,臥槽,臥槽,英俊的年輕神父拿著鋼管和板磚打架!!這反差感!家人們誰懂啊!!!”而不是一座監獄。
小蕭不以為意。程松也就罷了。
奇怪的是,旅行指南每年都有更替,按照指南封面上的時間來看,這個副本的時間和外部正常世界的時間是一致的,眼下都是2022年七月,但是村民資料那個書架上卻只有1970年以前的資料。0號囚徒腳下一滑,在還未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之前,已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觀眾們沒有看錯,村長的確是懵了。玩家們尖叫著、怒吼著,更多的則是咬緊牙關,不敢發出絲毫多余的聲音,在偌大的迷宮間毫無目的性地拔足狂奔。
新人排行榜是D級到C級主播通用的榜單, 名次排列運算機制復雜,并不簡單地以玩家所持有的積分多寡為計數。
無人應答。這是亡命之徒身上慣有的氣質,秦非十分熟悉。眼前的人一定是掌握了某種其他的、即使在他已經殺過人、而又沒能拿到滿分的情況下,依舊可以活著通關直播的方法。
如果此時的蕭霄是上個副本中,智商正常的那個蕭霄,秦非會選擇直接讓蕭霄來完成任務。“只需要保持心靈的潔凈,榮光終會降臨。”
“到賬……?”她細細揣摩著這兩個字。從游戲開始到游戲結束,他都只是直著一根筋硬找。
走廊里是暗的,但秦非在房間里時也并沒有開燈,雙眼早已適應了黑暗。秦非短暫地打開了一下彈幕界面,短暫地被奔涌而過的“老婆”、“老婆好帥”、“老婆好聰明”洗了一下眼睛,然后又不得不將彈幕關上。他以一種極其滲人的語氣說道:“誰,想當下一個呢?”
秦非一邊跑一邊回頭,眼看黃袍鬼的身影越來越淡、越來越淡,最后與空氣融為了一體,這才緩緩停下腳步。“喂?”他擰起眉頭。
“14點,到了!”不要靠近墻壁。他立在窗邊落進來的陽光中,燦金色的光線在他的臉上勾勒出一圈金黃色的暈影,看起來充斥著若即若離的破碎感,美得不似凡人。
她臉上流露出的憤恨表情似乎大大取悅了刀疤,他又摸了她一把,將刀尖對準她的脖子:“快去!”熟悉的內容響徹耳畔,秦非渾身肌肉瞬間緊繃。至于這樣設定的原因,或許是為了增加一些直播的趣味吧。
而祂,眼前這個污染源。
一直秉持著這種觀念的靈體們,在今天被這個一襲神父裝扮的低階主播狠狠打臉了。
竟然真的就這樣被這家伙弄到新任務了?一定是吧?他的聲音壓的低低的,顯得格外具有誘惑力:“那幾個人非常帶勁,你一定會滿足的。”
“這主播是什么新星蠱王嗎,怎么直播間的粉看起來都有點神志不清的樣子??”有沒看過圣嬰院本的玩家聽的心癢癢;“什么意思?聽你們這么說,難道地牢場景以前就幾乎沒出現過嗎?”而現在,距離追逐戰結束已經過去近半小時時間。
“啪嗒”一聲落鎖聲響起。他清瘦的后背依舊挺直,白皙的臉上連灰都沒有落上幾顆,柔長的黑色發絲被汗水浸染貼在額角,將他的膚色映襯得愈加蒼白。很快,一抹淺淡的藍紫色從遼遠的天際那頭暈染開來,天邊散發出淺淡的魚肚白,濃黑的陰氣被潮濕的乳白色霧氣所替代。
但,良久,兩人終于還是成功抵達了目的地。上面有好幾樣他剛才都在村民家門口見到過。誠然,那個壯漢看上去好像受到了不小的驚嚇,但秦非并不覺得同樣的問題會出現在他自己身上。
秦非忽然發現一件事,自己這個天賦技能,除了可以在npc不斷上升的好感度中獲利外,似乎還能直接拿來當一本怪物書用。秦非一個兩手空空進入副本的新手主播,能有什么特別之處呢?三個沙堆從外表來看沒有任何區別,這是一個徹頭徹尾拼運氣的任務,三選一。
一!直到走到無人的小道,他這才開口:失魂落魄的聲音消散在了空氣中。
“啊……對了。”“不要欺騙自己了,你并不害怕。”金色靈體甚至再度招手喊來了服務員:“來,今天我請客,請在場的每個朋友都喝一杯靈酒!”
雖然他依舊沒有動彈,但被秦非這樣直白地戳穿,緊張的心情使他的脖頸一點一點泛起了紅,逐漸蔓延到了整張臉上。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我們在回廊里碰面,她一言不發就直接出手了。”過于寬大的校服將他的身形映襯得略顯清瘦,有穿堂風掠過, 掀起他的衣擺飄飄蕩蕩。
作者感言
好在他出事的位置距離這里已經不遠,等好不容易將身上的蟲子處理干凈后,暈乎乎地沒走多久,便誤打誤撞來到了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