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入眼簾的卻并不是秦非想象中的那般模樣。這里溫度很低, 每一寸陰影中都滲出森然之意。
大家有氣無力地做了個餐前禱告,用手指在空氣中比劃出一個歪歪扭扭的十字架,悶頭解決起桌上的食物。蕭霄一愣,沒再說什么。
說完他指了指身后不遠處,那里還站了兩男一女, 正伸長脖子向這邊看。
她伸手拉開了門,那扇貼在門后的鏡子隨著她的動作,被夾在了門扇與墻壁之間,再也照不到任何人。右邊僵尸活了一百多年就沒受過這種委屈!
秦非點了點頭。他扭過頭向秦非道謝:“還好有你——”看見來人是秦非,村長一愣,眼中寫滿難以置信:“你居然——你、你怎么……”
程松這個人只是話少、將理性凌駕于道德情感之上。徐陽舒……是誰來著?他好像記得又好像不記得。秦非挑眉,沒想到他竟然和這群玩家意外撞了目的地。
程松都會出手幫助,也是合乎情理。
既然這屋里有一面鏡子,那,血腥瑪麗應該就是最貼合的吧?后街一如林業所言,沒什么人。其他人等不了太久。
答案顯而易見,最快的方法,肯定是去問司機,沒有人會比司機更清楚車要往哪兒開。*蕭霄搖了搖頭:“普通人當然不行,但工會獵頭是特殊的。”
他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表情有些驚恐。
其實這理由他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只是沒有想到程松竟然真的完全就是因為這個。但假如出了什么意外——
秦非并沒有看什么草稿或是筆記,但他一字一字說出的內容都與大巴曾經播報過的沒有分毫偏差。道長有一瞬間的恍惚。
緊接著,如山洪爆發般的議論聲喧天而起。見臺下久久無人說話,修女道:“沒有問題的話,可以隨我前往休息區自行活動了。”
廣播聲從這里截斷,令人不安的靜默在車廂內流淌。
蕭霄思忖片刻道:“用手直接撕就行,但這張符……”“這個墜子怎么了嗎?”蕭霄傻乎乎地將墜子掏出來。地面的小幅度震蕩雖然沒有持續多久,但也的確為秦非爭取來了十分寶貴的逃命時間,即使那瀕臨死亡的十余秒內,他的大腦依舊沒有停止運轉。
過去它只是能夠隱身,能夠讓其他人、有時也讓秦非看不見它。他根據一些進副本前就拿到手的線索, 去實地繪測了一張守陰村祠堂的地圖。
“這都能被12號躲開???”哦,天哪!誰懂啊!他真的好像一個王子!——說是面面相覷可能有些不太恰當。
那就是義莊。“主播臉上沾血的樣子真美,我第一次發現自己原來還是戰損控?”不知他是何時留意上三途和鬼火的,說話時目光一直不自覺地往他們的方向瞟。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們看村長那個懵逼的表情。”怪不得他一上榜,那么快就被人發現了。可在她開口之前,秦非已然抬手指向走廊另一個角落。
與其他人表現出的惶恐不同,這三個人看上去十分冷靜,雖然同樣神色緊繃,但這種緊張是和另外十四人截然不同的,就好像他們很清楚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么狀況。
事實上,玩家要想確認一個NPC是鬼,有且僅有一種有效論證方法:“啊?”這個知識點可是蕭霄剛剛才跟他說的,他的記性還不至于差到這種程度。
雖然他本人的確從沒有進行過“傳教”這種圣潔而又有意義的事情,但他知道有人做過。出于某種考量,秦非在敘述的過程中隱去了一部分事實。玩家們看了看僵尸尖銳到刺眼的獠牙,無聲卻不約而同地達成了共識:能不和對方打起來的話,還是不要打為妙。
不知是不是這地窖里沉悶的空氣真的傷害到了他的大腦,秦非總覺得,自己耳畔似乎響起了一些他本不該在這里聽到的聲音。這期間,程松離開義莊,去村子里轉了一圈,回來時卻見院中依舊只有刀疤一個人。
秦非很想現在就把鬼嬰從空間里揪出來,狠狠地揉兩把孩子的頭。秦非點點頭,對此表示同意。秦非的臉都快要黑成炭了。
6號想破頭也想不明白,事情到底是如何進展到這一步的。
長長的針頭泛著刺眼寒光,扎進2號脖子里的時候,他發出了像殺豬一樣的尖叫。箱子沒有上鎖,秦非直接伸手便能將盒蓋掀開,里面亂七八糟地塞了一堆東西:怎么突然就開始左右手互博了呢???
他熬過了一個人的夜路、熬過了緊隨在背后的厲鬼、熬過了恐怖又絕望的昨夜。——這個念頭,以前每次被boss追時都曾浮現在秦非的腦海中,但秦非可以確信,這回, 他絕對沒有夸張。
“這個說來可就話長了。”門邊、檐下、道路兩旁……幾乎所有肉眼可見的角落都擺滿了石質神像。秦非道:“一會兒你注意一下,在6號——或者任何其他玩家拿到20個積分的時候,把這份資料交給三途。”
想去接近修女以達到獲取線索目的的玩家,不止秦非一個。聽見走廊上的動靜他立即站起身來向望,見是修女帶著秦非回來了,當即露出了喜不自勝的表情。蕭霄回頭望了一眼,面露憂色:“你說,我們這樣干,回去會不會被針對啊?”
無論那種解決辦法好像都有那么些禍水東引的缺德味道。
作者感言
“那您接下去打算怎么辦呢?”修女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