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從直播開始到現在,她終于露出了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村長的視線掃過那冊雜志上的攝影照片。
除了他們想到的那幾處,這個村里其實還有一個公共場所,本來就是用來擺放尸體的。而桌上那些琳瑯滿目的食材,竟然是一桌垃圾。
他張開五指胡亂在地上摸索,片刻過后,終于找到了那個剛才被他踢開的東西。秦非將門闔上,隨手從抱枕那個被扎出的洞里摳出一坨棉花堵在貓眼里,清亮的眸中一派單純。一出副本,大家從此不四海不見,沒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穿過F級生活區后,出現在眼前的街道明亮而開闊,和方才那難民營般的地方簡直狀若兩個世界。秦非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迷宮里的氣味很重,是霉菌和地底潮濕的味道。
她牙關緊咬,雖然身體幾乎完全不受控制,卻依舊在努力地嘗試著掙脫。而祂想解釋的好像還不止這一點。
“你的身上有‘祂’的味道,這對那些低級的鬼物來說,就是致命的吸引力?!盌級廳門口的過道上,一個靈體攔住另一個靈體詢問道。
“咳。”
“但是——”
……他們這算是,勉強過關了嗎?他好迷茫。聽見前方有腳步聲,他先是以為那npc又回來了,一顆心險些從嘴巴里跳到地上去。
密閉的小空間里出現一道窄門,大約只夠一人單獨通過。
按照大家剛才推斷出來的正確規則謎面,再過不到半個鐘頭時間,她的任務期限就要到了。
雖然從排行榜上冒出秦非的名字到現在,一共也才過去了半小時左右。
秦非順勢望向窗外,瞳孔在下一刻驟然一縮。光幕中,義莊內的玩家們均是一臉凝重。
最重要的一點。要知道,獨占一條規則,或許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地收割幾條生命,手不染血地為自己減少對手。
……程松只能根據這條線索字面上的含義,去向村長了解情況。大家都是E級玩家,誰能有那么大的口氣,說自己可以一口氣接連不斷地弄死6個人、并擔保中途不發生任何意外?
“看他們現在的樣子,受污染程度已經很深了。”蕭霄嘆了口氣,眼神中有一種無力回天的悲憫,“這種程度的污染會讓玩家的San值持續自發性下降,假如他們在San值完全清零之前都沒能成功離開副本,就會永遠的留在副本中?!彼退阋习駪撘彩怯玫男∏啬莻€名字吧?然而這個猜測剛一提出就被秦非否決了。
沒人應和,也沒人否定。無論是在分析復本信息時的理智,還是面對人性的選擇、面對生死的淡然,都絕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他想起了王明明家的客廳里,那遍地的鮮血與尸塊,以及王明明的爸爸媽媽那扭成麻花的長脖子。
兩天多以前,就在和秦非他們差不多的時間,林業同樣做好了準備去開啟自己的第二場直播。
其他那些意義不明的規則暫且不論,起碼有一條是明確的:當謎底懸而未明時,想要看見你凄慘死狀的,不一定只有觀眾。
“0028號世界這一個月里開過四遍了,我都看膩了。”所以,單一的懺悔環節,是滿足不了通關條件的。
E級直播大廳內, 上萬雙眼睛齊刷刷瞪著光幕。
在看清蕭霄面孔的剎那,鬼火先是下意識地亢奮了一下,緊接著他忽然反應過來:其實任何人來都沒有用。所以,誰來告訴他,到底發生了什么?【極度危險!】
他倒了一杯水遞給秦非,完全無視了另外幾人,絲毫沒有要招待他們的意思。
“我他媽真是服了,老子看了幾百遍圣嬰院了,頭一次見到這樣忽悠神父的。”一個E級主播,還是一個剛剛升上E級,正在進行自己離開體驗世界后第一場真正意義上的正式直播的主播。秦非飛快轉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抓住絨布簾,猛地揚開!
可他們這么愛自己的兒子,卻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此刻眼前的站在他們眼前的,并不是真正的王明明。接下去的一幕讓所有人都腎上腺素飆升。
秦非半垂著眸,靜靜等待著跺腳聲的響起。這里沒有光, 本該看不清任何東西。蕭霄作為目前“不對勁的玩家”當中最典型的一環,已然被秦非打上了重點觀察對象的烙印。
彈幕界面中瘋狂飄過一些諸如“送人頭了”、“期待主播大殺四方”之類的水話,秦非沒有看見。秦非瞥了一眼不遠處的24號。
【黑修女黛拉:好感度???】三途并不確定秦非是否還打算繼續幾人之前的計劃,但她覺得,在沒有摸清狀況之前,他們不該為敵友未分的人說話。
“插隊不可能是死因。”秦非的反應極快,幾乎不假思索。
作者感言
一股濃郁到令人難以忍受的血氣混合著腥臭在空氣中彌散開來,毫無懸念的,棺中是一具小小的枯骨,一看便知與秦非肩上的鬼嬰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