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溫柔又詭異。尷尬的寂靜中,秦非上前半步:“老爺子?”
走廊兩側的囚室安安靜靜,大多數玩家似是都睡著了,靜靜躺在骯臟凌亂的床鋪上,一動不動,不知是不是修女又給他們打了什么東西。6號抬手,隔著空氣搖搖指向秦非的鼻子。
“聽說四大公會的人都想找他。”可,那也不對啊。“臉……臉。”華奇偉使勁搜刮著記憶角落的每一處細節,“那是個老人家,很老很老了,臉上都是皺紋,長著長長的白胡子。”
“這……”凌娜目瞪口呆。蕭霄:“?”可是,他怎么就是越聽越傷心呢?
他身上的束縛帶早已盡數松脫在地,秦非半撐著身體坐起來,慢條斯理地開口:蕭霄都服了:“你可真……真是你爺爺的乖孫。”
徐陽舒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看守們打掃得實在盡心盡力,都快把里世界骯臟的囚房掃成表世界光潔的臥室了。距離一小時的期限越來越近,他的步速也越來越快。不僅拒絕了三途,他甚至又向三途他們提出了一個新的要求:“這件事對我來說很重要,我需要你們幫忙。”
系統沒有告訴他抓鬼失敗會怎樣,但以一個活人的直覺,宋天已經感知道了:這才是現如今的重中之重。下午時有玩家去敲了敲他的棺材板,內里只傳來了兩聲虛弱的回應,外頭的人也沒有把棺蓋再掀開過。
他輕描淡寫的模樣,簡直像是剛撕掉了一張廁所門口的草紙。秦非一口應下:“沒問題。”他早上的確來過這里,也的確沒有找到那本書。
直播大廳中,光幕前的靈體笑成一片。那邊才是自己該呆的地方。
有人走上臺來,在棺材前面拉了一塊布,擋住了臺下大半的視線。“進去吧,孩子,先進行告解,然后神父有話要吩咐你,是關唱詩班的事。”秦非指的是,之前在告解廳里誆騙鬼火時雙方訂立的約定:
三途訝異地望了林業一眼。像是受到了什么莫大的屈辱一般,青年的睫毛震顫,眼神閃爍,他磕磕絆絆地開口:
和秦非一起往寢室走的還有蕭霄和另外兩個玩家。蕭霄在思考、疑惑、發問時所有的細微表情,都和他以往日常生活中的習慣相吻合,這是裝不出來的。直播畫面內,義莊中的玩家們正陷在奇妙的沉默當中。
大多數人都自行發現了吊墜后的數字,只有一兩個看上去懵懵的,在旁人告訴他們后,才露出和蕭霄一樣恍然大悟的神情。秦非面色不改,雖然四肢都被束縛帶和鐵鎖鏈固定得死死的, 可表情卻不見絲毫驚慌:“當然不是。”那么。
當秦非背道:
再往前走是一個開放式的水吧,上面擺了些零食飲料。他還要等鬼嬰出來。
三途翻了個白眼,實在懶得理他。蕭霄方才做了半天心理建設,都已經下定決心,若是秦非和凌娜執意要進那扇紅門,他和孫守義就是一人抱一人的腰都要把他們拖走。蘭姆的身形瞬間僵住。
草草草!!!金屬與石壁碰撞,刺眼的火花在空中如煙花般迸濺開來。與其他人表現出的惶恐不同,這三個人看上去十分冷靜,雖然同樣神色緊繃,但這種緊張是和另外十四人截然不同的,就好像他們很清楚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么狀況。
在此之前的所有玩家,表里人格都從未同時出現過,表人格與里人格是對手、是敵人,若其中一個存在,則另一個必定消解。
蕭霄眨眨眼, 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寫滿清澈的愚蠢:“現在不能告訴你。”
可是很快,蕭霄就閉上了嘴。
他的個子不算太高,也不怎么愛運動,比起打籃球更喜歡看書和玩游戲,期末的一千米體測總是擦著及格線險險而過。上面有好幾樣他剛才都在村民家門口見到過。鬼火見狀松了口氣。
孫守義不由得眉毛一挑:“你怎么一點都不震驚?”秦非久久未動,終于引起了蕭霄的注意。一個牛高馬大的漢子,餓了三天,僅靠一個蘋果怎么可能能飽!
他到底做了什么,才能在NPC和玩家對立形式如此嚴峻的副本中,將NPC直接收入麾下呢?隨著秦非提出讓對方“出來”的要求,走廊另一端竟真的緩慢地浮現出一個身影。
“求求來幾個剪刀手,把主播的高光片段都剪出來,賣錄影帶吧,我一定會花金幣買的。”
從始至終,秦非都并沒有從祂身上感到一絲一毫的威脅。“哈哈!哈哈哈!”臥室門咔噠一聲閉合,將走廊外的動靜都關在了門后。
這問題問出口,大多數光幕背后的觀眾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可撒旦卻已經瞬間變了臉色。他當然知道自己這樣純粹是掩耳盜鈴。但不知為何,秦非卻覺得渾身像是被浸泡在了暖洋洋的溫水中, 沒有絲毫不適。
但,從已知情況來看,秦非無疑是抽中了一個少數派的身份。
他再一次站在了那條十分熟悉的走廊里,燈光明亮,墻壁雪白,木質地板光潔不染塵埃。秦非對醫生笑了一下。
【3號圣嬰已退出本次選拔!】
作者感言
按照蕭霄的想法,秦非作為“資歷比自己更老的玩家”,肯定也同樣不會管這些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