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在空氣中流淌,崔冉臉上的笑容卻未變。蕭霄望著那個方向,神情中有一絲難言的復雜:“也許我們就不該告訴他們這些。”
已經落網的獵物竟然還有掙扎的余地。十分鐘。這棟樓里群鬼云集,但鬼怪之間相處得卻似乎挺和睦,秦非不覺得這樣的社會結構會是它們自發形成的。
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你說的沒錯,他們來了。”
雖然他分明已經看出來了,雖然這走廊上幾乎每一個人都已經看出來,11號的精神狀況有點不大對勁。“怎么回事?直播鏡頭怎么突然變成一堆雪花了?”如果主播一個個都直接挺尸裝死,直播還有什么看頭?
“你們聽說過湘西趕尸嗎?”徐陽舒的神色有些許恍惚。
秦非對這個說法存疑。事實上,他們也的確只看見了祠堂一眼,就是導游手指的那一下,之后眼前就一直是被霧遮蓋的小路了。
身后的大門早被白衣女鬼鎖死,兩人的后背貼在冰冷的墻面上,前方不遠處,鬼女染血般的甲床驟然伸長,像是手握一把寒光閃閃的利刃,沖著兩人面門便直沖過來!蕭霄見狀不由挑眉,看樣子,果真是被秦非說中了?
四肢僵硬,口邊泛著白沫,漆黑的眼睛空洞無神地望著天。——還說什么8號的頭是自己撞在桌子上磕破的。
可他們看起來又是一副才回到義莊沒多久的樣子。鬼嬰身上終于不再是筋膜與血肉,而是長出了一層皮膚來。
“——別叫了!”孫守義劇烈地喘息著,從口袋中取出一截蠟燭。可其實,根本沒有人想死。
系統又提醒了一次。主人格蘭姆懦弱、羞怯,是個柔軟不堪一擊的孩子,因此它分裂出了和自己一模一樣,卻又迥然相反的24號。
要不是她為了拉她一把而落后了幾步,要不是她們倒霉,剛好碰見刀疤從另一個方向跑來……在撿到手指以前,秦非眼中的徐陽舒與其他玩家并無任何區別。
很快,秦非又發現了一些別的線索。鬼嬰仰頭瞪向秦非, 捏著拳頭揮舞了幾下, 十分不滿意的模樣。女鬼徹底破防了。
“他耳朵紅了?這個人的臉皮怎么時厚時薄啊摔!”
青年柔聲開口,嗓音溫和卻堅定,帶著一股讓人聞之便難以辯駁的力量感:“紅色的門不是一項必死規則。”老娘信你個鬼!!
貓眼中,赫然出現了一只猶帶血絲的、渾濁的眼睛!說完他將辦公室的門鎖上,帶著秦非向祠堂大門的方向走去。“你、說、錯、了!”
小房間里沒有喇叭,冰冷的系統女聲從空氣中響起。
有動作快的已經騎上了墻頭,還有些則在后面推搡。劉思思說道:“下午回來時,我聽到旁邊的人說,那個人這兩天一直呆在棺材里。從第一天傍晚以后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活著。”
特么的一看就很不正常啊!!
他沒有忘記他們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秦非突然坐直了身體。秦非攤了攤手:“沒什么,我去那里有點事情要辦。”
等一下,是不是哪里有點不對。
她果然沒有看錯, 這個崔冉, 絕對不是個好人。三聲播報接連響起,秦非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林業一臉擔憂,他將手指豎在嘴邊無聲地“噓”了一下,做賊似的緩緩湊到秦非耳邊,用氣聲道:“秦哥,我們要不要想辦法先偷溜?”
“砰!”“什么意思呀?這個班的老師和學生,該不會全都是鬼吧?”蕭霄有些難以置信,竟然有人連善堂都不知道?
“我只是以為你提前回去了,沒想到你還在這里。”村長口中這樣說著,表現出來的卻全然是另一種意思,他上下左右地打量著秦非,像是在看什么離奇的天外來物似的。那傷口又長又深,按照常理而言,足以同時劃破一個人的血管和脖頸上的動脈。
空氣中流淌著靜謐與安寧,秦非的大腦放空。
青年笑了起來,半蹲下來,俯身跟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圍著他打轉、看起來非常想和他待在一起的鬼手打招呼:只是,逃過這一次攻擊又有什么用呢?
秦非搖搖頭。照這女鬼所說,那骨哨對小孩有著異乎尋常的吸引力。
可這對他們來說并不一定全是好事。
可假如他現在奮起反抗,說不定一分鐘以后就要直接變成4個積分了。“林業?林業?”他喊著那個與他同病相憐的玩家的名字。他有什么問題嗎?
視線在不經意間瞟向窗外。蕭霄見此忙跟了上去, 也顧不上多問:“可以可以,我當然可以, 走,我們馬上就走!”雖然即使秦非直接過去也不一定會被認出,但為了保險,三途還是主動攬下了幫秦非辦理房屋登記的工作。
作者感言
“哦哦哦,是傻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