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級直播大廳內, 上萬雙眼睛齊刷刷瞪著光幕。
“雖然那幾個玩家并不一定能夠成功完成鬼女給的任務,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的確找到了最正確的通關流程。”“天……亮了?”蕭霄伸手, 五指穿過乳白色的濃霧,神色有些許恍惚。終于,談永成功拽住了一個人的褲管:“救救我、我……我站不起來……”
秦非恍然。女鬼:“……”這么精準的人數,副本真的不是在針對他們嗎!
秦非的嘴角都快要抽爛了。
說話聲音那樣清亮好聽的年輕人的臉蛋,摸起來手感怎么會這樣粗糙呢?四處都漂浮著一股潮濕的霉菌氣味,濃重得要命,在并不流通的空氣中直往人鼻腔里鉆,令人不由得擔憂起,自己的肺部是否也會同這祠堂一樣,在角角落落都生出霉斑和苔蘚來。秦非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
只是不知道,這次他怎么就相中了剛升到D級的秦非。6號說這番話實在有點不講理,剛才他殺20號時,5號和7號也都幫他作證了,那時他怎么不說他們的證詞無效呢?見狀,秦非眼底的笑意又加深了幾許。
他抬起頭,目光落在了不遠處那把生著鐵銹的大鎖上。
青年驀地瞇起眼睛。秦非的工作性質決定了他能接觸到的各類非正常事件遠超常人,在死人堆里混久了,多多少少也聽過一些用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
秦非話音落,剛才還在不斷輸出溢美之詞的觀眾們徹底啞了聲。撒旦在以往的每一期直播中,都是以當期12號的面容示人。
她臉上的笑容有種很難形容的僵硬,像是一個蠟像,或者一個雕刻精致的木偶,看了久了讓人有種渾身不舒服的感覺。
秦非想起今天早晨被0號囚徒追著在游廊里四處亂竄的狼狽情形,不由得眼角一抽。“是人家給我的。”秦非輕描淡寫道。
作為老玩家,孫守義和蕭霄有一種不約而同的直覺:神像,在這個副本當中,一定是個極為重要的元素。
直到剛才。他還要等鬼嬰出來。他看起來非常驚恐,低頭使勁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你們把我帶來這里有什么目的??”
在副本開始的前一小時里,5號玩家僅僅是姿態傲慢地指揮了幾下其他人,掛墜就已經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紅色。在這個無論做什么都有“主”盯著看的副本里,秦非怎么可能干那種偷雞摸狗的事呢。
說起來,這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每回那個名叫秦非的玩家和導游說什么,最后都會得到回答,說是有求必應也不為過。
隱約有腳步和對話聲從那過道中傳來。他可是偉大的撒旦!是偉大的魔鬼!但他有些猶豫,不知道是否該問出口。
“也罷。”孫守義又坐了下來。
那是坐在秦非對面的14號玩家,她手里的叉子落在了地上,驚愕地看著秦非。
好在他的速度還算快,這才在倒計時結束前找到了任務物品。蕭霄臉上的迷茫更重了。
“我在地牢里和0號囚徒聊了聊,他已經盯上6號了。”
只可惜5點實在是有點杯水車薪,光是昨天在靈堂里,蕭霄的san值都掉了8點。*竟然真的就這樣被這家伙弄到新任務了?
站在最前面的談永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向后退了兩步。再不濟,還可以去看看小區里有沒有人找家教或者保姆。
可他們這么愛自己的兒子,卻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此刻眼前的站在他們眼前的,并不是真正的王明明。“你又來了。”
秦非抬眸望向眼前的玩家們,面上掛著似是而非的笑。
事情發生在秦非離開圣嬰院副本后的第十五天。
和走廊兩側的臥室一樣,這扇鐵門同樣也上著鎖。他們和他,是站在統一戰線上的,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用有著共同的利益和敵人。
有叫他老師的,叫他丈夫的,叫他兒子的……微笑,不知該說點什么才好:)
掛畫與紙花環擺在一起,配上屋里陰森的氛圍,讓這禮堂看上去半點不像禮堂,倒像是……一座巨大的靈堂。12號說的沒有錯,他的確就不是12號的里人格。“但是他到底為什么不停討好導游?”
“但在矛盾激化后,你們沒有趁亂搶先拿幾個人頭分,反而第一時間趕往了告解廳。”這蠟燭秦非在這場直播中用過好幾次,但不知為何,從他進了心之迷宮的門以后,蠟燭就再也點不燃了。鏡中人平復了許久呼吸,終于將神色控制回正常模樣。
他好后悔!
作者感言
巨大的熊頭遮住男玩家的臉,看不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