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如今的模樣，想來早就已經不是人了。他才剛從掉san的無名驚恐中緩過勁來, 可一轉眼, 卻又猛然見識到了如此具象的恐怖。

墻壁和天花板開始掉渣，蛛網飛快地結在各個角落，不知從何處浸出的污水流淌在地面上, 蟑螂和老鼠從眾人腳旁爬過。

管理中心是一座單層的盒形建筑，占地面積不大，可令人意外的是，這里的人竟然非常多。

他的膝蓋不受控制地抬起，頂到了前方孫守義的膝窩。

趕尸人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嘖嘖稱奇。尤其是在看向剛剛才制造出過噪音的14號玩家時，眼神更是仿佛刀片，冰冷得不像話。什么也沒有發生。

但起碼他不至于在原地打轉。

這威脅看起來比扣分還要糟糕的樣子。秦非聞言點點頭。

2號被帶走，是因為他身上有血污，違反了副本規則。而且這些眼球們。綁定資格，秦非從來沒聽說過這個。

“可那個ID叫道長的主播抽到的角色是10號，10號的人設是智力障礙，這個角色是沒有里人格的，也沒有欲望和陰暗面，所以他剛才什么也沒看見。”秦非依舊是最先醒來的那一個，在他按兵不動觀察情況時，四周也漸漸有其他人醒轉過來。

聽了林業的話，秦非眉梢微挑。它想做什么？秦非什么也沒有聽到。

鬼火不信教，在進入規則世界前也從來不關注這方面的消息。現在，這色鬼要摸孩子的臉蛋。

他似乎完全沒有想到秦非能夠逃離這致命的一擊。“而且。”蕭霄的表情有一絲怪異，“除了獵頭，不會有人想呆在低階世界的。”“而且，小桑生活在這個社區里，但他具體是哪戶人家的，身上又發生了什么事，現在我們一概不知。”

“真不知道該說這個玩家幸運還是倒霉。”蕭霄悲傷地嘆了口氣。

蝴蝶和他的公會非常出名，對于他們的行事風格，蕭霄以前也曾略有耳聞。缺了一角的包圍圈眼見就要被右邊僵尸所突破。

祠堂的天井已然淪為一片人間煉獄，在無數混亂無章的哭喊中，秦非聽見幾道絕望的人聲撕扯著吼道——明明是那么好看的一張臉，怎么現在一看到他笑，他們心里就發怵呢？？

秦非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塊還算邊緣鋒利的石塊，面不改色地沖著自己手腕靜脈處猛地一劃。他是在臉上紋了“我是基佬”四個字嗎？？？只能像是一條被鐵鏈鎖住了脖子的狗一樣，老老實實蹲坐在原地。

秦非眨眨眼，一臉無辜中帶著丁點委屈：“我說你是撒旦啊，這不是你自己說的嗎？你兇我干什么。”陽光穿過玻璃, 灑落在鋪滿白色瓷磚的地上, 圓形的茶幾旁放著幾張皮質沙發。蕭霄在思考、疑惑、發問時所有的細微表情，都和他以往日常生活中的習慣相吻合，這是裝不出來的。

“你喜歡這里嗎？年輕的神父？”

“替二號懺悔，他克制不住自己暴食的欲望。”

鬼女太陽穴直突突：“你有沒有學過什么叫適可而止？！”蕭霄：“神父？”

他不該這么怕。

“修女這樣說完后，許多人或許都會把關注的重心放在積分上面。”蝴蝶的眼底涌出興味。他對一切新鮮事物都很感興趣，尤其是這小孩還穿著他最喜歡的蝴蝶衣服。林業輕輕吞咽了一下, 表情不太美妙。

嘀嗒。

還有鬼火！

“過來吧，我的孩子，快點過來”他又回到了表世界。

“啊——！！！”

本來一個1號玩家已經夠他們受的了，現在又來了兩個直接進化到工業革命以后的帶電的大家伙。雖然秦非看不清鬼嬰沒有皮膚的小臉上到底是什么表情，卻莫名能夠感覺到，它現在的心情十分沉重。

細胳膊細腿的，看上去摔一跤就能跌斷骨頭。

……

他們途經村落，所過之處，家家閉門不出。房間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