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精湛的演技成功打動了修女一點點。
她的臉頰迸發出不自然的潮紅,鼻翼翕動,肥厚的嘴唇不斷顫抖。
副本中的醫療背景和現實似乎相差很大,那些藥品的名字秦非幾乎從未聽說過。可偏偏,他猜得很對。出于某種移情心理,林業之后每天都去幫阿姨干活,一直干到了他第二次進副本之前。
“剛才那個高階靈體不是說,他們在徐家祖宅肯定什么也找不出來嗎?”所有人,無論是老玩家還是新手,都已經在心中認定:
幾聲敲門聲輕輕響起。并且經過三途的觀察,6號的圣母掛墜已經快滿了,最多也就只能支撐他再殺一個人。蕭霄絕望地發現了這個事實,并為此深深感到自閉。
11號覺得身體非常不舒服,頭暈目眩,直犯惡心,他不得不躺在床上休息。一想到自己因為鬼嬰被砍掉的那3000多分,秦非就有一點肉疼。他又回到了表世界。
蕭霄:“神父?”
腳下的石階濕滑,帶著潮氣與青苔的黏膩,遙遠的暗處隱約傳來陣陣怪異的響聲,蕭霄每走一步都覺得提心吊膽。所有人十分自然地認為,旅行團這一批便已是全部的玩家了。并且系統也沒有告訴他他排在第幾名。
腳好重啊,像是被人綁了十個沙袋一樣。“靠?”蕭霄也反應過來了,“我看到的是一桌麻辣海鮮鴛鴦火鍋。”……這樣想來,其實一開始他屁股后面的追兵就比別人多了差不多一倍。
蕭霄還想說什么,剛張開嘴,卻又默默地閉上。這他媽也太作弊了。鬼女的話中隱約帶著些輕蔑。
正在直播的畫面內,空無一物的空氣一點點扭曲,一個模糊的輪廓顯現在空氣中。
“你是說,你要辦的事必須在里世界進行,想讓我們幫忙維系表里世界的翻轉狀態?”鬼火總結道。而就在這令人心情激蕩的一刻,旁邊床上的2號卻突然醒轉了過來。這種普通人殺人后會產生的心理和生理上的反應,秦非連一丁點也沒有。
秦非驀地皺起眉頭。
“反正,咱們也打不開門。”徐陽舒道。來到這個副本后,8號抽中的角色是一個同性戀者。她那充滿生命力的鮮血的氣味,真是令人著迷啊……
當時的慘狀,秦非自己都不愿再回想了。既然程松是獵頭玩家,直播經驗肯定比其他所有人都要豐富,有程松這樣一個玩家做隊友,表面來看的確不錯,但,萬一他起了什么歪心思……暗火有玩家曾經和彌羊下了同一個A級副本,親眼看見在副本進行到終末階段時,彌羊將自己變成了副本中boss的模樣,用boss自己的技能和boss對打,險些把對面的boss氣吐血。
近了!“砰!!”
這種敵對, 與暗火和蝴蝶公會之間的那種暗仇不同。隨著秦非一聲叱喝,兩人不要命般地狂奔起來!如果看見身穿其他顏色服裝的修女,請不要和她對話,并盡快離開她的視線范圍。
秦非忽然間有些慶幸起來。秦非目光深沉,簾子背后是一片漆黑,全然看不清里頭的光景。
房間里有人?他不敢、也發不出太大聲音,只能嘶啞著嗓音,試圖與其他棺材中的人搭話。
他是在重復神父在里世界時對他說過的話。“然后呢?”他抬眼望向虛空中的一點,瞳色顯得比往常都要幽深,那道目光,似乎已經穿透了這小小的四四方方的黑暗,去到了別的什么地方。
有玩家在心中暗罵,很想拔腿就跑。秦非瞇了瞇眼,這究竟是什么東西?
房間內只有他一人,秦非再度掌握了身體的控制權。進入禮堂前,秦非靠著源源不斷的啰嗦將導游的好感度刷到了12%,導游對待秦非的態度已經與對其他玩家有了明顯的不同。
“繼續。”她咬牙切齒地催促道。清晰而尖銳的痛意順著脊髓蔓延至全身,秦非覺得自己恐怕要被摔散架了。鬼女疲憊地揮了揮光禿禿的手腕,示意秦非閉嘴。
秦非掃了一眼身前,鬼嬰正坐在他的肚皮上啃手指。
蕭霄一愣:“玩過。”之后的十幾天里,無論他遇見怎樣困難的情境,都必定有機會從中找出一條生路來。
秦非挑眉,他原本還以為這個世界里所有的npc都像導游一樣難攻略。唯有秦非,神情平靜中甚至帶著些許愉悅,步履輕松地踩在雜草與碎石之上,還能抽空回過頭來打趣徐陽舒:“你家院子,布置得真是很別致。”他成功了!
“說來話長。”徐陽舒答道,神色間頗有些悶悶不樂。神父說不上來外面那青年說得究竟有哪里不對,但就是覺得他沒在講什么好話。
他像是一個諄諄教誨的老師,引導著學生走向正途。但20個人并不足以將整個建筑群全部包圍起來。此時此刻,他并沒有額外分神去想鏡頭背后,那正被他時刻牽動著心神的萬千觀眾們。
這24小時,實在是每分每秒都驚心動魄。
他伸手,將床上那具尸體的臉從血中翻了過來,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探了探他脖頸和手腕處的脈搏。幸好這句話沒被神父聽到,不然他可能會被氣得提前去見上帝。陽光穿過玻璃, 灑落在鋪滿白色瓷磚的地上, 圓形的茶幾旁放著幾張皮質沙發。
作者感言
他剛才那番推論并不復雜,秦非并不覺得,在這么長時間里,會只有他一個人想通其中的關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