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游黑著臉,沒有說話。也可能是他當時一門心思想要找鬼,不小心鉆進了牛角尖,這種情緒被違規所帶來的精神污染強行放大了。“你就不怕你真的把自己的隊友殺了嗎!”
秦非這句話,幾乎是將所有玩家心中所想的那個隱秘的可能推到了臺面上來蝴蝶的眼底涌出興味。他對一切新鮮事物都很感興趣,尤其是這小孩還穿著他最喜歡的蝴蝶衣服。
從小樓內部的光景來看,秦非推斷,他眼下應該正身處在徐家搬離守陰村幾年后的某個節點。原本正邁步走下布告臺的神父突然轉身說了這樣一句話。
“發生什么事了?”蕭霄扭頭問秦非。
事實勝于雄辯,形容的大概就是現在這樣的情況。眼前的雙手皮膚蒼白異常,淺淡的血管和經絡被幾近透明的皮膚包裹著,顯得十分不健康。12號玩家隨時都可以再拿兩分——還是建立在他們扣分的基礎上。
“咚——”現在已經死了兩個了。
“這是從哪里來的?”林業好奇地問道。他沒看到啊。沒用,一點用也沒有。
秦非沒有妄動。蕭霄雖然腦袋不好使了一點,但好歹沒有影響到身體機能,見秦非有了動作,立即閃身跟上。
尸山血海,也不過如此!
一個抗著兩把巨大斧頭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前方的轉角處。
宋天道:“然后?然后就沒有然后了。”迷迷糊糊當中,一張帶著溫和笑意的臉忽然閃過他的眼前,那個人向他伸出手,溫暖而又有力,將他拉出了死亡的邊緣。必須盡快打發走他們!
她的臉頰迸發出不自然的潮紅,鼻翼翕動,肥厚的嘴唇不斷顫抖。
這也不是完全沒可能,因為那時玩家們甚至都還沒看到規則。空氣很安靜,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動。
出現在眼簾中的,是一個不過五六十厘米高的小東西,乍眼一看,或許會將他辨認成一顆肉球。程松皺眉:“試著敲一下門。”
如潮水般涌來的腐爛尸鬼、撲鼻的惡臭、吞噬一切的恐懼與絕望……
……秦非獨自坐在床上。
他將那東西往神父的手背上輕輕擦了一下,隨即退后半步。刀疤望著秦非細膩蒼白卻異常精致的臉,眼底閃過一絲垂涎,他握著匕首的手高高揚起,眸中狂熱之意盡顯。不要相信任何人。
木質枷鎖拷上2號玩家的雙手,牢固如鋼鐵般的大掌按壓上他的肩膀,2號直到此時才回過頭來,恍然如夢般驚呼:“你們是誰!”見秦非不配合,蕭霄也不敢再多說,兩人安靜地坐在大巴最后一排。原本,所有人都以為,秦非被蝴蝶追殺這件事會成為規則中心城內起碼近一個月最受人歡迎的談資。
“我知道你想問誰,你是想問那個穿黃袍的老頭吧。”秦非卻頓時心中一跳。“一年一度的圣子選拔日即將到來,接下來的幾天內,你們所有人將平等地、公正地競爭,經受主仁慈的考驗。”
刺頭撇了撇嘴,偃旗息鼓不再發話了。
這該死的破副本,總不至于認一個鬼就非要死一個玩家吧!鬼火被他毫無預兆的動作被嚇了一跳:“你不是說晚點嗎?”周遭一片死寂。
12號就像長在了他的房間里一樣,從始至終都沒有露過面。一個活生生的人轉眼便成了一泡血水。“你們聽見了嗎?”他問道
來呀!秦非沒有猶豫,順著臺階拾級而下。神父抬頭看向秦非。
現在,除了裸露在外的脖頸與手臂皮膚上,有著幾處不太顯眼的干涸血跡以外,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很清爽, 與那些已經在生活區中休息了十天半個月的空閑玩家沒任何區別。
之后十來分鐘,秦非一直在房間中翻翻找找。不過……雖然秦非和蕭霄實際上并不是善堂的人,但因為他們在中心城中那幾天和程松走得比較近,三途和鬼火都已經默認了他們是一伙的。
“怎么回事?我還以為主播要用這個蘋果威脅他。”
在秦非講故事一般的娓娓道來中,空氣里的彈幕逐漸多了起來。雖然沒有足量的樣本作為事實依據,但,秦非覺得,這番猜測與真相應該所差無幾。青年微笑著,似乎完全不為這緊張的局勢所擾。
“你們就是來我們社區暫住的外省旅行團吧?”秦非雙手交叉擺在胸前。
幾人你看我我看你,相顧無言。“之前我和村民打聽的時候了解過,往年村祭,玩家們都是直接躺在棺材里,被村民連棺材帶人一起抬上祭臺的。”他解釋道。神父十分無語,收回十字架,并在心里默默對信徒說了一句“呸”。
頭頂的天色漸漸暗淡下來,云層從灰白轉向的藍紫色。
作者感言
那雙清透到與這座骯臟地牢格格不入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味莫名的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