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試探著再次上前，被導游一個白眼瞪了回來。蕭霄倒抽一口涼氣。

還好他下來時沒有多留一個心眼，將這地窖的門從里反鎖住，不然現在可就徹底完蛋了。一直壓制在秦非身上的那股力道也隨之一起消失，秦非用手臂支撐著身體緩緩坐起，皺眉打量著周遭環境。程松停住腳步，回頭。

“茶水的溫度合適嗎？”那是蕭霄、三途和鬼火。新人渾身一顫，面露不忍，強迫自己移開了視線。

凌娜心中一緊，不著痕跡地提速，可身后那人卻仿佛打定了主意要跟著她，也跟著一起加快了速度。秦非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扭頭對蕭霄三人道：“跟我來。”“如果玩家秦非對本次系統故障處理結果有意見，系統將為您提供第二處理辦法：將非法帶離的NPC遣送回副本內部。”

秦非若有所思地望了徐陽舒一眼。“我們園區的設施全都是半年前才翻新過的呢。”可秦非的臉皮在必要的時候，可以變成無敵厚：“但我沒有做出任何在主觀意愿上拐帶NPC的舉措。”

“現在，請大家先回房稍作休整。”導游說罷，在義莊大門邊站定。來自遠處的呼喚聲還在繼續：“秦大佬？秦大佬，你在哪里呀，我來找你了！”“不過……”青年歪歪腦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顏色、長度、甲床的形狀都非常完美，就是可惜，款式上似乎還是單調了一些。”

或許是因為對“殺人”這個工種不太熟練，三途的思路出現了嚴重的偏頗。秦非試了手中所有的鑰匙，仍舊打不開，便也只能作罷。秦非：？

少年膚色蒼白, 淺灰色的眸中閃爍著毫不掩飾的驚懼，柔軟的睫毛輕輕震顫著，在臉頰上投落一排密密的陰影。囚徒們會在整個圣嬰院游走，直到次日6點。秦非對此似乎毫無所覺，他仍在朝著王明明家大門的方向走。

即使隔著半條街道，依舊可以聽出聲音主人震徹心扉的恐懼。

手一點要聽話的意思都沒有, 示威似的舞動了一下手指。他甚至由衷地感謝起系統，給自己安排了撒旦這樣一個可愛的寄生魔鬼。

是被13號偷喝了嗎？“這是鬼女的手？鬼女不是應該在第三天以后才出現的嗎？這手怎么還會自己跑出來的？？”

那些四腳著地身型扭曲的東西，正在以一種雖緩慢卻聲勢浩大，甚至稱得上是摧枯拉朽的姿態漫卷而來。終于，一模一樣的又一間村長辦公室出現在他眼前。E級直播大廳2樓，高階靈體們興奮地站起身來。

他正盯著自己的手。

鬼嬰急迫地發聲，身體向前，直直貼上秦非的側臉。從門打開的那一刻開始，光幕上直播的就又是全新的、從沒有玩家探索到過的內容了。

“你殺死了8號？”他的語調拉得很長，帶著一種輕易便能察覺的挑事拱火的味道。簡直要了命！

可這樣一來——眼看便是絕境。和之前一樣，除了秦非以外，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忽略了徐陽舒，就連秦非過來看他時，都沒有人側目向這邊望。

他將自己與他的靈魂相互捆綁，準備一點一點將它蠶食，卻沒想到，當時掌握著蘭姆身體的是12號人格。醫生的目的性十分明確，他就像完全沒有看見秦非，將目光直接鎖定在了受傷的0號身上。

談永的嗓子眼中擠出破碎凌亂的叫喊聲，他試圖擺脫眼前那女鬼的掌控，可竭盡全力后卻依舊最多只能動動手指。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裝腔作勢地相互應和著。昨天在那間屋里的時候她就發現了，秦非一個勁地盯著供臺上那堆水果，當時她就覺得他在打什么鬼主意。這樣的免疫值存在于一個初次進入副本的玩家身上，真的是合理的嗎？

直到他眼睜睜看著那六人走入廂房，房門砰的一聲關上。鬼火心中涌起一股蓬勃燃燒的希望。

秦非低垂著頭，再抬頭看向0號囚徒時，眼中晦暗莫名的情緒已然盡數退散。

玩家們頓時露出又羨又妒的神色。那是……

說話的是5號。既然在無意中發現了對己方有利的規則，秦非當然會好好把握。

異化的2號玩家原本在無差別地追逐著他所見到的每一個活物，可當秦非出現在距他幾十米開外的視野范圍之內時，就像是一個饑腸轆轆了許久的人突然嗅到了食物的香味，2號十分明顯地精神一振。彌羊之所以能出名，就是因為他在去年的展示賽中，靠著自己的技能額外得到了許多隱藏的副本信息，把其他玩家溜得團團轉，很是出了一波風頭。

這樣的形容聽起來倒像是系統。

那些小手十分纖細，每只只有嬰兒巴掌那么大，肌膚帶著半透明的質感，青白的血管在皮膚下根根盡顯，光是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你倆要只是想一起耍我們玩的話, 能不能直說？

鬼火頭上冒出三個問號。“之前我們已經知道，圣母掛墜中的液體數量，與玩家是否會異化是息息相關的。”那他們豈不是要死得很慘？！

黛拉修女這樣說著，忽然意識到身旁的青年在不久之前，也正是她口中“小老鼠”的其中一員。粗糙的地板磨礪著掌心，很快，在貼近墻根的位置，他的指尖觸到一個不屬于地面的物體。聯想到昨晚他快睡著前，耳畔那些悉悉簌簌的響聲，秦非忽然心中一動。

……這幾個是純新人，或才剛直播了一兩場的F級玩家。第1次參加R級對抗賽，還有些摸不著頭腦。“別這么急性子好嗎？主播沒有猜錯，那條規則也不是假規則——反正我不劇透，你們自己等著看吧……”

和秦非一起出現在走廊上的，還有所有其他的圣嬰們。“先試著往外走走看吧。”三途嘆息道。如今聽蕭霄一番話，感覺次元壁都破了，世界觀也有一點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