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望著那張隨風翻飛的符,不由得有些意動——蕭霄說過,這也是一張封印鬼物用的符。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雖然直播才剛開始,但他的直播間里已經有了非常多人,并且數量正在以一種十分恐怖的趨勢猛烈上漲。“現在,我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躲好就。”也就是說,秦非能夠躲過那一劫,完全是因為瞎貓撞上了死耗子。
里面的走廊有長有短。秦非問:“那他現在去哪兒了?”說完這些, 林業長長舒了口氣。
吱呀一聲。被老板娘一個眼神瞪了回去:“不行!”聯想到守陰村副本中,那片潛藏在亂葬崗里的獨屬于鬼嬰的領域,秦非心頭微動,有了隱約的猜測。
少年痛苦地咬緊牙關。總覺得哪里受傷了。“我!我有很多很多的錢!離開這里以后,你想要多少報酬都可以!”華奇偉大聲道。
也難怪鬼嬰從大門外路過都沒忍住,沖進去把哨子挖回來了。卻在下一瞬被狠狠一腳踢開!兩個前不久還陷在半昏迷狀態中的人此時已經醒了過來。
他正欲說些什么,義莊門口卻忽然傳來陣陣驚聲慘叫,打斷了尚未開口的話。
他已經通關了好幾個副本,但其實,他從來沒在其中發揮過什么真正的作用。
所謂的指引NPC,就是類似于秦非的上一個副本中,導游那樣的角色。老玩家。還有沒多久村祭就要開始,這么短的時間,讓他們怎么做任務啊?
蕭霄一臉期待地盯著秦非。
蕭霄強忍著抽搐的嘴角:“你是老玩家,程松就算看上你了也不會像這樣直接找你的。”
他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果然,就和2號當時一樣,血腥與死亡在教堂中是明令禁止的。
字跡一個比一個大,一個比一個清晰,最后幾個感嘆號幾乎力透紙背。
那表情,好像他背后站了個鬼似的。“尊敬的修女,我有情況想要向您舉報。”徐陽舒站在祭臺上,嚇得差點尿了褲子,蕭霄搖動鈴鐺向祭臺邊緣跳去,一把抓住黑布將徐陽舒蓋在了棺材里:“別添亂。”
秦非眼角微抽。追丟獵物的0號更加不高興,眉頭皺得緊緊,手中的斧頭摩擦地面,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響聲。從進入副本以來,除了幫主播開了一次門以外,其他什么活也沒干,衣服倒是一套接一套的換。
況且,“血腥瑪麗”是四個字,和規則中兩個字的空格也不相符。天井除去正對著的大門,和背對著的祭堂,左右兩邊還各連接著一條廊道,可以通往祠堂后方。
阿姨被強制傳送進了副本。那種整個人瀕臨混亂崩潰的解離感,只有真正接觸過這類人的玩家才能分辨得出來。他們站在走廊當中,像是一環環靶子正中備受矚目的靶心,數道警覺而充滿攻擊性的目光將他們團團包裹。
黑暗中,虛空中的系統提示一下下閃爍著,像是斷了電的燈牌。
但好像也不至于到這種程度吧?“對對對,甚至還有每場直播都和玩家待在一起, 但從沒有人發現過他身份的NPC, 只有主播發現了, 還因此牽扯出了超多新劇情。”其實秦非只是在一種十分平靜的狀態下,說出了一句不帶任何情感色彩與批判意味的話,可落在談永耳中,卻毫無疑問成了嘲諷。
自從早上在回廊迷宮中,他被秦非戲耍一通、又被設計成了做掉2號的刀以后,0號囚徒在面對秦非時,就總有一種微妙的縱容。秦非上次在被異化的2號玩家追時沒能摸清回廊的結構,這次也是同樣。右邊僵尸抱著腦袋,像個盡職盡責的守衛一般目送著眾人魚貫進入門內。
但他不敢。之前進別的副本時,也沒見蕭霄這么緊張啊。
副本的不做人總能不斷刷新秦非的認知, 一次又一次,帶給他更加驚心動魄的體驗。秦非的視線不著痕跡地從那一地流淌的鮮血上掃過。因為那次失敗無疑讓他丟了大臉。
小時候徐陽舒在家里胡亂翻東西玩,在儲藏室里找到一堆紙張泛黃的舊書,藍色的布面封皮滿是年代的痕跡,上面用毛筆寫著書名。
每個副本中都存在著一個污染源,他可能是一朵花,一棵樹,一個人,甚至一段記憶。他望著秦非,渾濁的眼中寫滿令人讀不懂的情緒。
一行人各懷心事,結伴離開義莊。話說的過于漂亮,當即便有人向刺頭男投去了不滿的目光。
聽上去委實有些冒險,但,現在也只能這么辦了。靈體提出了最關鍵的問題:“這個叫秦非的主播成功逃過了這一劫,一定是因為他身上有什么和其他玩家不一樣的地方。”【具體表現為:重癥焦慮、嚴重失眠,有自殘和自殺行為,以及——】
林業的一句話,讓整間房間瞬間陷入寂靜。
談永的雙腿酸軟無力,想起身逃跑卻又完全使不上勁, 他手腳并用地在地面上刮蹭著,口中是因過分恐懼而變得不成腔調的哭喊聲。在距離死亡僅有一步之遙的位置,那個和她相識不過三天的內向女孩伸出手,用力拽住了她的衣擺。
那雙冰冷的灰色眼睛像是兩顆無機質的玻璃珠,不含半分情感。
就著模糊不清的月影,華奇偉看見半張臉,出現在棺蓋上那條不足一指寬的裂縫中。
作者感言
阿惠瞬間放出一大堆炊具在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