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只需要再往右邊走一段路,找到生門對應位置的那個祠堂大門,想必就可以逃離這個幻境。蕭霄還以為秦大佬是不想干活,在偷懶。
黃牛獨自一人蹲守在大廳外,灰撲撲的臉上滿是愁容是什么東西?30分鐘后,24名圣子預備役在餐廳的長桌前按順序落座。
但無論如何,也算是給了其他人一個臺階下。空闊無人的教堂里,那扇他們來時被秦非鎖上的木門,不知何時竟已然洞開。說著轉身向秦非走來。
原來那張血肉模糊的面孔,竟是被鎖在了一道鐵制圍欄之后。秦非倒是很能理解現(xiàn)在的蕭霄。
那是一座教堂。
黑暗來臨了。
車載電話是重要道具,秦非居然就這么動手將它毀了??恐懼如同一對無形的鐐銬,將他的雙腳牢牢困在原地。
由于只有他一個人進行了指認,其他在場玩家自然對這一切毫無所覺。當時秦非已經被卷進了門里,凌娜和蕭霄吵著去找了村長,卻沒能得到任何解決的辦法,只得悻悻地回到義莊。秦非不跑當然是有原因的。
秦非的步數(shù)依舊平穩(wěn),清瘦的脊背挺直。
蕭霄人都傻了。秦非聳了聳肩:“我們出不去了。”他來到村長身前,神色謙遜地遞上手中的冊子:“村長你好,這是導游讓我們送來的。”
每根植物都擁有一根細細的莖,那莖是肉紅色的,就像是一根根裸露在空氣中的血管,里面隱隱有不明液體涌動。冰涼而尖銳的刺痛從表層皮膚滲透進骨髓,3號的牙關打顫,當場痛哭求饒。
若不是孫守義出手, 此刻他只怕已經走進門里了。或許是三個——那個叫林業(yè)的小子一天了還沒回來,想必兇多吉少。頭頂?shù)年幵粕⑷バ┤ィ瑧K白的月光穿過云層,在他臉上落下起伏的投影。
秦非想到了他頭頂那座迷宮回廊:“是教堂和休息區(qū)中間的那座嗎?”哦哦對,是徐陽舒。可接下去發(fā)生的事,著實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疇。
青年用盡了渾身的洪荒之力才克制住了自己的雞皮疙瘩, 放緩語調, 如同一個盡心盡責的幼兒園老師般耐心詢問道:“寶貝,需要我為你做什么嗎?”秦非雙手抱臂,聞言道:“你以為你能找得到?”
問號好感度,秦非還是第一次見到,他來了興趣。有觀眾當即便向系統(tǒng)提交了漏洞審查報告。自己有救了!
這個人又在說什么貓貓屁話?從和亞莉安視線交錯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然心知肚明:大巴車的廣播里提到過,要“聽導游的話”。
他從懷中掏出那張祠堂地圖,平攤在幾人中間。看崔冉的樣子,她應該是白方的吧?要不怎么能在平頭男說出紅方任務內容后,還維系著一臉淡定的表情呢?
說不定,也只在休息區(qū)內生效呢?
秦非松了口氣。他又有了上次聽鬼火講解蝴蝶的天賦技能時,那種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三觀被震的稀碎的恍惚感。秦非卻并不慌張。
他的確是猜的,但他的猜測絕非毫無來由。秦非面色不改,雖然四肢都被束縛帶和鐵鎖鏈固定得死死的, 可表情卻不見絲毫驚慌:“當然不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流逝,他們會越來越激動、越來越急躁,而越是急躁,真相就越是離他們遠去……
他學著秦非,模棱兩可地敷衍道:“回頭你們就知道了。”宋天終于明白過來。守陰村的晚上一直以來都是黑霧彌漫,很少得見月光,今夜卻不一樣。
見秦非始終沒有反應,NPC也回過神來。幾名玩家都不是圣母心泛濫的人,在刀疤數(shù)次挑釁秦非、暗算凌娜、甚至還間接地害死了劉思思以后,沒有一個人愿意再與他為伍。可在理智上,她又不斷地勸告著自己,不能相信這些滿口謊言的家伙的任何一句話。
“不行了呀。”只要按部就班地走,就有機會全身而退,避開被副本強行篩選、隨機抽人去死的卑微結局。她是在那電光石火的轉瞬間看到了什么。
其他幾名玩家并不清楚支線獎勵的分量有多重,雖然看到獎勵也高興,但隨便高興了一下,就將注意力放到旁的事物上去了。然而鬼嬰不買他的賬, 鮮血淋漓的小小身軀連點反應都不給。
要知道,在規(guī)則世界中,有些人仗著自己實力強橫,在各個副本中吆五喝六,將其他實力不如自己的玩家都當成奴隸一般使喚。可是,他怎么就是越聽越傷心呢?“那都是后來的事了。”鬼女對這一部分不是很有興致,看上去并不想多講的樣子。
那里寫著:
沒戲了。
三途給了鬼火一個無語的眼神,只覺得自己這個隊友是真的傻,上次被對面的人坑了一把沒夠,這次又上趕著往前送。不過片刻時功夫, 又有好幾個觀眾打消了原本去A級、B級大廳的念頭,轉而跟風進入了D級大廳。
這是玩家們在香房中謄抄出來的《馭尸術》中的一部分。“你知道,我是怎么來到守陰村的嗎?”
修女站在恢復如初的告解廳前,向秦非微微頷首。木柜內部依舊是秦非眼熟的布局。
作者感言
導游此時終于將那頂遮蓋了他大半張臉的紅色檐帽摘了下來,帽子底下的臉干瘦,帶著營養(yǎng)不良的青灰色,看上去活像一只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