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上前詢問:“媽媽,你要去哪兒?”
“其實我覺得,也不一定就是這樣吧。”刀疤卻并沒有和她交流的意思,十分不耐煩地道:“別廢話。”
而身后,剩下的十余名玩家已經像是被惡狼沖散的羊群般驚恐尖叫了起來。秦非正猶豫著是否要追上去看個究竟,一陣比之前強烈數十倍的嘈雜人聲卻忽然洶涌著席卷而來。“啊——!!”
“是啊,我覺得還挺有意思的!”等到結算終于停止,最后累積起來的分數,已經達到了一個極為可怕的數字。好像他天生就該待在這個副本里,他就是這個副本的一部分似的。
“啊不是,主播怎么張口就來啊??”很可惜讓她失望了,秦非一點恐懼的神色都沒有表露出來。“這是對神的不尊敬。”神父有些惱怒。
兩條規則疊加,意味著玩家們從踏入這間房間的那一刻開始,就絕不能再用自己的聲帶發出任何一丁點額外的聲音了。告解廳這個東西既然存在,又寫在了休息區的規則里,那肯定就有它存在的意義。
雖然這過道已然昏暗骯臟得面目全非,可秦非依舊辨認了出來,這里對應的,應該是玩家們從教堂走向休息區的那條廊道。他就會為之瘋狂。
他指的是今天早晨0號囚徒越獄的事。高階靈體嘆了口氣。鏡面前的青年琥珀色瞳孔清亮,神色溫柔,唇角勾勒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再然后,只需靜待時間流逝即可。修女確實沒怎么聽清,事實上,修女根本不想聽他講話。二十多個人在休息區內散開。
而現在, 這位明日之星正姿態優雅地從血泊中提起自己的衣擺。說起來,這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每回那個名叫秦非的玩家和導游說什么,最后都會得到回答,說是有求必應也不為過。他就要死了!
然而很快,他就為自己愚蠢的、毫無見地的想法付出了代價。秦非站起身,在瞬息之間已然規劃出了一條最適合逃命的路線,趁著地面上的追兵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手拉著林業,朝亂葬崗內石碑最密集的區域猛沖了過去!老板娘低頭咳嗽了一聲:“但是吧,明天上班的時候,你得拿抹布擦桌子。”
什么玩意能發出那么大的響聲啊?徐宅。他說的是那個早晨在物業門口,把紅方老底揭掉了的新人平頭男。
也不能問孫守義,那個老油子…呵。那聲音傳來的十分突兀,是從人群正中冒出來的,中性的嗓音辯不清男女,在記憶中細細搜索,好像也從未聽過這音色。
程松作為大公會的獵頭,直播場數之多,遠非孫守義、蕭霄幾人能夠比擬。
然而更讓人難以接受的還在后面。他本來就已經很慌了,等聽到4號玩家被殺死的播報以后,這份慌張更是直接飆升到了極致。
“如此粗暴無禮地對待一位神圣的使徒,主會給予你責罰!”“你感覺到了嗎?我親愛的神父?”
6號將這一幕看在眼里,不屑地嗤笑一聲:“你和10號是綁定進副本的隊友吧,我們早就看出來了。”他們是二十四個被精挑細選出來的圣嬰,來到教堂中,是為了秉承主的意志,成為新的光明與希望的象征。“看個屁,在看把你眼珠子摳出來。”青年面帶微笑,溫柔和善地說出了非常失禮的話。
驚魂未定的一行人轉身,繼續向前方行去。看他們驚慌失措的樣子,背后肯定有什么東西正在追他們,但顯然不會是秦非曾經見到過的那個林守英。地磚冰涼,指尖觸及到時幾乎能夠感受到一股死氣。
而教堂中早已空無一人。看見秦非來了,所有人都很高興。
所以系統說這話也只是在驢他,想要誘騙他主動說出“那我還是讓你們扣積分好了”之類的話。這是比之前在守陰村的亂葬崗上的那段亡命之旅,還要更加極限的體驗。但,一碼歸一碼。
然而鬼嬰不買他的賬, 鮮血淋漓的小小身軀連點反應都不給。一人一鬼之間的距離慢慢收近。從始至終,秦非都并沒有從祂身上感到一絲一毫的威脅。
徐陽舒零零碎碎地講了一大堆,最有價值的便是最后提到的那本“馭尸術”。
林業抬頭,望向天花板上系統倒計時懸掛的方向,卻發現那里黑咕隆咚一片,什么也看不見。秦非一邊跑一邊回頭,眼看黃袍鬼的身影越來越淡、越來越淡,最后與空氣融為了一體,這才緩緩停下腳步。——尤其不想被人用刀抵著進去。
壓生的觀眾會試圖給主播提供幫助,壓死的觀眾則會竭盡全力給直播間中的玩家們制造阻礙。而精神免疫也仍是三個問號。殺人這件事,要耗費的成本太高。
鬼火可憐巴巴的被三途拖走,一步三回頭,蕭霄則仍舊頂著他標志性的呆滯表情,完全不明白鬼火怎么會突然變成這樣。秦非臉上露出不忍直視的表情。
雖然秦非只是將那本書草草翻閱了一遍,但這已經足夠讓他將書中所有內容全部記住。秦非還以為亞莉安有什么難辦的大事, 結果她所求的,竟然僅僅只是希望秦非在提交線索時,能夠在下方的內部邀請碼上填上她的工號。不知過了多久,坡度終于逐漸變緩,一條狹長的走廊出現在兩人眼前。
“在走之前,我還有些事想請教你。”這一次,雖然沒有接觸到外人,但秦非仍舊失去了對蘭姆身體的掌控權。
“這個我也不清楚。”神父道,“蘭姆病了,需要接受治療。他不怎么待在地牢里。”
原來玩家所需要做的,僅僅只是隱藏好自己的身份——隱藏好鏡子中的,真實的自己。
可就只彎腰系個鞋帶的功夫,等到凌娜再抬起頭來,眼前卻已然空無一人。秦非腦海中晃過石像面目模糊的影子。
作者感言
“而且,以咱們現在這種狀態,假如往回走沒法離開走廊,要想再回來,簡直比登天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