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存了點私心,不太愿意管自己叫“白癡”,于是特意替換了一個聽起來好聽一點的詞。滴答。
小僵尸四肢僵硬地從棺材里爬出來,跌跌撞撞走回秦非身旁。死門。
“不要直視他們的眼睛。”
祭堂,顧名思義,是祭祀用的地方,也是一座祠堂中面積最大、最為重要的那間屋子。那顯然是一大群玩家,因為秦非在人群中看見了不止一個熟面孔。
吃人的就一定是鬼嗎?等到再醒來時,那股束縛著他的力道終于消失,眼前白晃晃的一片也已完全退去。
兩人又開始如假人般,一遍又一遍,不斷重復相同的話。她的臉上顯現出一種憎惡與癡迷交疊的、十分怪異的神色來:“看看吶,上帝給了你多么美麗的一張臉……”
“好了好了,我就開個玩笑,你不至于這樣吧。”見撒旦真的生氣了,秦非像是哄小孩一樣摸了摸鏡子的邊緣,“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是傻蛋了。”他的聲線古怪又飄忽不定,為這逼仄的小空間浸染上了一層令人不寒而栗的氣氛。但,一碼歸一碼。
林業懵了一下。
管理中心是一座單層的盒形建筑,占地面積不大,可令人意外的是,這里的人竟然非常多。
思考并不是這位玩家的強項,她坐在那里,腦瓜子嗡嗡個不停。秦非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扭頭對蕭霄三人道:“跟我來。”蒼老枯瘦的手被扭曲成了常人難以達到的弧度,森森的白骨插破表層皮膚,斷裂的骨茬令人光是看一眼都覺得頭皮發麻。
秦非抿唇,笑得溫潤乖巧,認真點了點頭:“當然啊。”
女鬼被打擊到了,但女鬼不是隨意放棄的那種鬼。短發姑娘的語氣中逐漸帶了點恐懼。
剛才尚算明亮的月光早已消失得分毫不見,天空像是一張漆黑幽深的巨網,將地面上的一切攏入其中,難以逃脫。
蕭霄:“……”談永很緊張,一緊張起來就更發揮不好。
蕭霄的眼睛倏地瞪大,他一個跨步躥到窗前。
沒了,實在啃不出什么東西來了,徐陽舒帶著點遺憾地抬起了頭。
而正在努力撬迷宮墻角的秦非也遇到了一點困難。可現在人家明明就很有用啊……
“可是可是!主播望著人的樣子實在是很真誠啊,說話又好聽,是我我也會被騙到!”一派歲月靜好的模樣。
暗色污漬團團粘著在門扇底部,像是一片片干涸的血跡,那道門縫好像又變大了一點點,濃郁的黑暗從中傾瀉而出。后背輕緩的撫摸一直在繼續,片刻過后,手不知開始鼓搗一些什么東西,棺中不斷響起細碎的響聲。
青年像是完全沒聽見身后屋子里巨大的動靜,輕描淡寫地向前走去:“走吧,去祠堂。”他抽回只差一點點就搭在小女孩肩上的手,轉身,頭也不回地快步跑回了玩家隊伍。
沒有哪個被嚇破膽的新人,會有這樣的眼神。主播一定就要死了!
“樂意至極。”秦非十分有紳士風度地微微頷首。兒子,再見。
但這座祠堂的祭臺上,幾個靈牌上鐫刻的卻都是完全不同姓的名字。一群人跌跌撞撞朝門口涌去,狹窄的門框發出吱呀吱呀的哀鳴。不要聽。
對面沙發上,四個人就那樣目瞪口呆地看著秦非和NPC閑話家常,你來我往之間已經將關系籠絡得無比熟稔。不就是一塊板磚,至于嚇成這樣嗎??難不成站在這里等他們來抓?
“好——”
不然豈不是成了白嫖?“別減速!”秦非提醒道。
鬼火被噎了一下,說不出話來了。現在,他身上的黑色襯衣除了皺一點以外,與他進副本前沒什么兩樣。
這令他的叫喊聲顯得尖銳又喑啞,聽起來十分怪異,就像是有人掐著他的脖子強迫他發出聲音來似的。可他卻又那樣容易被激怒。秦非琥珀色的瞳孔閃過一抹凝重。
直播大廳里,圍觀靈體們差點被這一幕笑死。混跡在人群當中,蕭霄的注視也便絲毫不顯眼了。
而徐陽舒也沒有令大家失望。
作者感言
“而且,以咱們現在這種狀態,假如往回走沒法離開走廊,要想再回來,簡直比登天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