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坐在滿桌垃圾前,強忍著臭氣,有一搭沒一搭地將石頭眼珠子在指縫間轉來轉去。蕭霄一言難盡地望著秦非,眼角余光忽然瞥見一抹異樣的色澤,不由得頭皮一麻:“你棺材里怎么有血?”當然8號不會相信6號這放屁一樣的言論。
蕭霄全程緊張得直冒汗,卻一句話也不敢說,死死盯著身旁正在和鬼女打著眉眼官司的秦非。他在門前站定,將手伸到背后摸索。秦大佬這么說……是因為,他已經(jīng)提前想好了該如何應對嗎?
“切。”有靈體不屑地嗤笑了一聲。這個叫秦非的,身上到底有什么吸引林守英的地方?眾人盯著那白影消失在走廊盡頭,臉色沉了下來。
沒戲了。
分工明確,井然有序。
秦非一怔。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風貫穿整座走廊,掀起年輕神父身上污濁的衣袍, 衣袂翻飛,在風中咧咧作響,像是一面在血色中舞動的旗幟。
圣嬰有24名, 掛墜有24個, 圣經(jīng)有24本,臥室有24間。
蕭霄打了個寒戰(zhàn),看向秦非的眼神中充滿著欽佩。30分鐘后,24名圣子預備役在餐廳的長桌前按順序落座。
趕尸,又稱移靈,自古以來,“湘西趕尸人”的秘聞便在民間廣為流傳。立定,轉身,向前進,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從身后推著他向前走去,四肢像是被人纏上了一圈圈無形的絲線,秦非嘗試著勾了勾手指,繼而做出判斷:這絕不是他當前的力量能夠抗衡的。這方面的想象力暫且還有些匱乏的秦非,完全沒有意識到觀眾們已經(jīng)將他當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顏色主播來看。
他站在原地,背脊挺直,眸光清透而柔和,即使一言不發(fā)依舊顯得格外優(yōu)雅可親。
突然之間,蕭霄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匆忙將手中的圣經(jīng)翻開,食指在紙面上滑動,最后停在了一行字上。鏡面被打磨得增光瓦亮,鑲嵌在一幅做工異常精美的金屬鏡框中,鏡框的邊緣雕刻著繁復的花紋。
他們看過那么多場直播,見過那么多陷入絕望的主播。那火燒屁股的模樣,看得才剛逃回囚室里的16號玩家一頭霧水。
他沒能成功將那個薄弱的靈魂吞噬。鬼嬰則安靜地趴在秦非頭頂?shù)能浾?頭上,像只小貓一樣盤起身子。秦非額角微抽:“我不需要你的腦袋。”
可還是太晚了,有兩人的眼神已經(jīng)牢牢粘在了掛畫上,直到身邊玩家伸手使勁搖了搖他們,這才神色呆滯地將身體轉開。
“幼兒園里有不少孩子,其中一個有任務,其他的或許也有。”薛驚奇不厭其煩地為新人解惑。它目光熠熠, 望向光幕時的神情比剛才更加專注了。
NPC靠不住,只能靠玩家。
還好,熟悉的味道,是豬肉沒錯。
秦非手上拿著的是一件絨絨熊樣式的連體小衣服,一看就是小孩穿的款式。
玩家屬性面板中有san值一項,san值在規(guī)則世界中相當于玩家的第二條命,san值掉光了,人也就瘋了,甚至會徹底異化與副本融為一體。安安老師的眼睛瞬間雪亮!
撲鼻而來的劇烈血腥氣幾乎要將秦非熏暈過去。在他花費15個積分在系統(tǒng)商城中購買它時,他的確并沒有想到,它會在接下來的副本中發(fā)揮如此巨大的作用。
秦非雖然人沒在活動中心,可屬性面板中紅白兩隊比分的變化他卻是能看到的。
6號狀況雖然慘淡,生命體征卻始終平穩(wěn)。對啊……
他龐大的身軀失去了支撐,像一灘軟乎乎的爛泥攤在地面上。也不知他是單純地在打量秦非,還是覺得秦非模樣眼熟。因為,秦非發(fā)現(xiàn),這東西開始跟著他一起往前了。
難道這也是他的天賦技能?后街一如林業(yè)所言,沒什么人。無論6號決定拿他們其中的哪一個人開刀,剩下兩人都有可能會出于憤怒與自保,決意同他魚死網(wǎng)破。
“對啊,就你們聰明?誰都懂兔死狐悲、唇亡齒寒的道理,你看那邊那兩個人,不就一副深受感動的樣子嗎?我打賭,他們一定會來幫主播的。”再說,現(xiàn)在所有人都知道,秦非肯定會在離開副本后第一時間就趕往服務大廳,不知有多少雙眼睛正盯著那扇人來人往的大門。
蕭霄不解:“為什么?”“啪嗒”一聲落鎖聲響起。
雖然他的確是這么說沒錯啦。
找到了!畫面中,鳥嘴醫(yī)生大步流星地走向0號囚室,與站在走廊前端的秦非擦身而過。
有玩家向薛驚奇遞過來一包紙巾,薛驚奇抽出一張擦了擦汗,又將剩下的分給別人。雖然積分不高,可對于那些在游戲中表現(xiàn)不佳的低階玩家來說,也不失為一個優(yōu)良的選擇。
“小心!”耳畔傳來一聲疾呼!林業(yè)卻只能搖頭:“都用光了!”
作者感言
啊不是,這個家伙是怎么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