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的房屋和景色無疑仍是守陰村祠堂該有的模樣,可祠堂內部,所有格局卻都已經變了樣。什么親戚,什么朋友,一起死了來當鬼,多熱鬧!
秦非走到那抬棺材旁邊,伸手探向棺蓋。“這臺車載電話是我們與外界聯絡的唯一途徑。”刀疤冷笑著道,望向秦非的眼神森然中帶著些許意味不明的審度,像是在打量著一只已經落入陷阱、隨時都可以任由他處置的獵物。可又說不出來。
秦非靜靜待在棺材里,在心中無聲地讀著秒。
良久, 秦非和蕭霄都說不出話來。這樁樁件件的詭事像是一張密密編織的大網,將所有人包裹其中。但他不敢。
他再也顧不上打滑的地面,踉踉蹌蹌徑直向前,幾乎一路小跑起來。諸如此類有關直播內容的討論,在秦非那頭早已被屏蔽得一干二凈。“其他那些人也一樣。”
程松像是渾然未覺:“怎么樣?”秦非搖了搖頭:“不會,我已經明白了。”
少年的音色中透露著明顯的不安:“可是我們已經打開了……”凌娜回頭,死死瞪了刀疤一眼,眼中的憤恨毫不掩飾。
但那也和現在不一樣。但假如不去找鑰匙,繼續僵在走廊上,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不不不不。”出乎眾人的預料,徐陽舒聽了秦非的話后非但沒有表現出絲毫意動,反而將頭搖成了撥浪鼓。
作為推動劇情前進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玩家,秦非在這一刻受到了史無前例的巨大關注,直播間觀眾人數暴增,直播面板角落數字翻飛,耳畔接連不斷響起系統提示,叮叮咚咚的積分聲幾乎將其他人的說話聲淹沒。這里有一道小門,宋天中午來時完全沒留意到。
“好吧。”
他時常和他們聊天。鬼嬰:“?”那三人見秦非突然從告解廳中躥出來,穿著奇裝衣服,背后還跟了條神色慌亂的小尾巴,不由得一愣。
秦非垂眸,睫毛的陰影落在臉上,讓他說這話時顯出了幾分神秘莫測的氣質:這樣的人, 讓他永遠留在副本里, 才是最好的選擇。那張臉上沾染的血跡已經被他擦拭干凈,再次顯出底下細膩瓷白的肌膚,清透的琥珀色雙眼不染塵垢,像是散落著漫天星河的山間溪流。
他們終于停了。
這種松弛感令秦非在一眾玩家中顯得格外突出。這可是D級主播才能上的排行榜啊!
是有點蠱在身上的!!他隱約中總覺得有點不對,秦大佬這莫名慈愛、簡直像中年老父親出門買菜前叮囑自己在上小學的兒子一樣的囑托,聽起來怎么像罵人似的呢?
秦非語氣淡淡地寬慰道:“不會的,我自有辦法。”“艸我真是服了,老婆可不能死在這里啊。”
這三個是金屬掛墜快要滿格的,即使他們不出手,他們也堅持不了多久。……
棺材里的徐陽舒已經裝不下去了。2號雖然穿著和其他玩家一樣款式的衣服,可不知什么原因,他之前身上那些血竟也一并被帶了過來。青年有些恍惚地掀起眼皮。
這村子簡直不正常到了極致,村里的人八成也全是怪物!“怎么辦?”蕭霄比劃著問道。
青年在院中閑庭信步地溜達了半圈,片刻過后,他狀似隨意地站在一口棺材前,抬手拍了拍棺蓋。
腳下的路筆直而清晰可見, 再往上走,就是那道向上的階梯了。所以,他現在扮演的角色,就是這個學生王明明?
“我要替3號懺悔他的懶惰與無所作為。”
林業努力按捺住自己抽搐的嘴角,怎么和你搶生意就是素質不高?老板娘可真是夠霸道的。鬼火一邊向前走一邊回頭張望,直到14號和那間詭異的起居室一起,徹底消失在視野盡頭。副本中的玩家們混沌的度過每一天,混沌的生存或是死亡,直到副本結束,依舊從未了解過真相。
他早已頭腦不清地將人得罪完了。尸鬼們形色各異, 武力值卻無一例外都高得出奇,尖銳的長指甲劃破玩家們的皮肉, 不過片刻, 絕望的氣息便彌散在整座墳坡。成為罪犯似乎已經不再是一件不可原諒的事。
隨著秦非的話音落,亂葬崗中的眾玩家瞬間混亂一片。再說了,這個導游從一露面起就臉色慘白,說話磕磕絆絆,行動起來也十分僵硬。
若是他的實驗還沒開始,自己就先成了別人手中的小白鼠,那就非常不妙。
她要讓林守英回來,將幾十年前那場慘無人道的屠殺,再復現一次!
看, 那干凈剔透的瞳孔,那雋秀文雅的氣質。
對于秦非而言,這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歷史性的一瞬間,因為就在此刻,導游對他的好感度終于突破了20大關。
“咔嚓”
作者感言
秦非點了點頭:“回廊面積這么大,遇到像今天早晨那樣的事情時,會很頭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