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正常來說也不算爛,薛驚奇對副本的許多分析都很到位,收攏人心的技能也一如既往地熟練。這張紙是在推開房門的那一瞬間,憑空出現在秦非手中的。那個角落鋪了塊臟得要命的地毯,棗紅色的底,上面用黑白色絲線繡出眼睛形狀的圖案。
呂心一驚,猛然想要站起,卻已經完全無法動彈。系統提示音罵罵咧咧的消失了,秦非用比剛才快十倍速度沖出了結算空間。
總而言之,現在能夠當做線索使用的,只有孔思明的一部手機而已。每一聲。
在“用膠帶貼住能管用嗎”,和“直接把耳朵剪掉會不會看起來很像絕育過的耳標”這兩個念頭之間左右猶疑的菲菲公主,最終選擇了繼續將偷雞摸狗發揚光大。系統播報聲不含半分情感,一字一字,語義干涸地誦讀著預設好的內容。
“就是這個!!”孔思明大口大口地喘息著。秦非一邊吃飯一邊默默觀察著屋子里的狀況,角落那幾個黑色塑料袋已經消失不見,想來是爸爸媽媽趁著秦非不在家時將它們處理掉了。包括王明明爸爸媽媽告訴他的那些,彌羊聽完后只需要甩出一句,“你怎么知道他們說的是真的”,就足夠全盤推翻。
這家伙的心理素質也太差了,怎么動不動就鬼上身?烏蒙這樣想著。
在夜色中,就像一輛轟然行駛的列車,無比醒目。秦非沒有多做停留,邁步進入室內。“……沒事了。”秦非開口,發覺自己的嗓音有些啞。
【7月1日……莉莉說她不打算去畢業旅行了,我實在不能理解,我總覺得這段時間她的身上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她的表現實在太古怪了。我決定提前出發,繞路去她老家的村子看望她。】
秦非頗有些遺憾地輕輕嘆了一小口氣,轉身,向幼兒園教學樓里面走去了。是物品墜地的聲音。林業聞言,下意識仰頭望向彌羊。
他準備了一大堆問題想要問污染源,結果對方只用了這一句話,就把他所有問題全部堵了回來。刺眼的光柱穿破暮色,直直晃到余阿婆臉上。
高級靈體一臉悲哀,站在原地搖著頭。原本白皙的臉龐漲紅,眼底寫滿毫不掩飾的憤怒。……
應或偷偷吞咽了一下,雙手在衣擺上搓了搓:“那個,他沒事吧?”但事以至此,玩家們別無他法。早晨的溫度格外低,呼出口腔的氣瞬息之間便化作一片白霧。
“您好。”老虎將右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才伸出來,看上去很會來事的模樣,“我想邀請你們和我一起進一個房間。”紙條上歪歪扭扭地用蠟筆寫了三個字。
鮮紅的指印清晰地呈現在紙上。
可是單純的NPC真的信了,愣了一下,感激地望向秦非:瓦倫老頭只想速戰速決,見有人出來橫插一杠,頓時勃然大怒:舉高,抬至眼前。
事態不容樂觀。
失落雪山副本的污染源被秦非毀了,副本永久關閉,“禁止在中心城中提及副本相關信息”的規則在這個副本身上也跟著失去了作用。活動中心作為安全區域,能夠容納的最高人數是十八,剛好多出了一個。
“水里的灰蛾很多。”丁立望著水面,玻璃鏡片上閃過一串串數字,復又消失,“分散灰蛾群沒有用,即使我們十多個人每人開一處口,只讓一個人去湖中心,他一樣會被蛾子咬死的。”
最終,起碼有四分之三的鬼怪跟著大部隊向前去了。鬼嬰在其他玩家眼中是隱身的,但光幕那頭的觀眾卻可以看見它。
這群玩家中唯一有希望逃出去的,似乎只有彌羊一個。“在登山社團中,你結識到了一眾好友。你你你你——們一起度過了愉快的4年。畢業之際即將到來,你們提前預組了一支20人的登山小隊,約定好,一起攀登雪山作為畢業旅行。”
玩家都快急哭了。
走出幾步后回頭,卻見身后四人一個也沒跟上,還站在那里,老神在在地看著他。是秦非。這個菲菲公主,是長了一對火眼金睛嗎。
那他還掙扎什么呢?還不如直接一步就位。觀眾們隔著光幕狠狠舔顏。
林業三人和陶征跟著他也就算了。“……我不知道啊。”應或還陷在陣營突然改變的驚嚇中不可自拔,迷茫道。“我們現在出發,順著地圖上的這條路走, 應該可以在入夜前走到這個標記點。”
秦非十分冷靜地給了聞人黎明一個令人難過的答案。好強!!
然后打開歷年直播或是中心城內的論壇,就著八卦資訊下飯。
谷梁雖然撿回一條命,但他的手臂受傷實在太嚴重了,debuff根本無法消除。秦非并不急著解開他身上的繩子,背著手,站在解剖臺邊,靜靜觀賞著他掙扎的姿態。秦非大搖大擺地走進保安亭內。
“你們、好——”“主播真的膽大心細,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副本里利用身份優勢,強行把規則給修改了的!”
秦非還在研究孔思明的手機,丁立和彌羊都圍在旁邊看。不行不行,他要時刻謹記,絕不能直視菲菲公主的眼睛!可他既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死是活,也不知道死者陣營的任務是什么。
“走。”彌羊實在沒法放心將自己的生死依托于一個才見過沒幾面的陌生人手上。直到背后的鬼怪們徹底消散在夜色當中,再不見分毫動靜,已經奔跑得胸腔發疼的玩家們這才稍微停下來喘口氣。
作者感言
雖然大家都知道系統不可能會這么好心,等到真的進入副本后,玩家必定還是會受到一大堆規則的制約,被強行推著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