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直播中的時間已近黃昏,12號房間的主人沒有將窗簾拉開,昏沉的夕陽被乳白色的紗簾所遮掩,室內暈染上一層酒紅色的薄暮,像是一層昭示著不祥的血色。
未等秦非回答,系統飛快接話:秦非揚眉。哦,隨便編纂一個就行了。
早一批去的玩家已經各自占了床位。
很快,系統播報聲便解決了秦非的疑惑。雙馬尾再懶得多說一句,甩甩頭發,看也不再多看宋天一眼。
村長的視線掃過那冊雜志上的攝影照片。
什么餓不餓的,他真害怕這個小孩受到刺激,嗷嗚一口把秦非的腦袋咬下來。他摸了摸后腦勺,露出一個十分不好意思的表情,“那個,秦大佬,你打算幾天以后進副本啊?”
“然后,主播就徹底完球了。”那個靈體的語調中有一絲無奈。【采用敲門的方式吸引?】
或許,這句話還有別的理解方式。秦非目光閃了閃,那種被系統針對的感覺又一次從心底浮現出來。
那是個看起來老得不像樣子的男人,灰白色的布衣蓋在瘦削的身體上,就像一個搭著爛麻布的架子。
利爪破風而來,撕破了道士長長的衣擺。秦非眉眼彎彎,說出的話卻十分大逆不道:“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
蕭霄見秦非出現,單手撐著地,十分勉強卻難掩激動地站起身。
“好想把老婆的衣服撕掉!狠狠撕掉!”秦非并沒有因為三途的質疑而顯出任何煩躁或逃避的神色,這為他接下來的話增添了不少可性度。
在拐角之前,秦非突然停住腳步,毫無預兆地轉過身來。玩家們的眼睛就像燈泡,死死照在宋天的臉上。至于袋子里裝的是什么,已經很容易猜到了。
更何況他在這場副本里還頂著一個智商為0的白癡身份!秦非踮著腳淌過遍地橫流的污水,蟑螂和老鼠你追我趕地從他腳邊跑過。也是。
隨著金色華光消散,一本藍色布面封皮的書出現在了秦非手中。無論秦非是出于什么原因出手,既然他已經殺了人,和他們之間的競爭就從這一刻正式開始了。還把鬼弄出腸胃炎來了???
等到即將正式開始的當天下午,他已經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在別墅里轉來轉去。“好了好了,我就開個玩笑,你不至于這樣吧。”見撒旦真的生氣了,秦非像是哄小孩一樣摸了摸鏡子的邊緣,“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是傻蛋了。”
老板娘面無表情地在板子上記下,轉身離開,林業低著頭,越過三途和鬼火之間的縫隙,偷偷摸摸打量著外面。
雖然三途這樣想著,可作為一個生性耿直而有原則的高玩預備役,她的目光依舊不斷在6號與秦非之間游移。很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得團團轉,可看他如此坦蕩地點頭稱是,三途心中依舊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陣“這個人可以相信”的念頭。
在這個副本先前幾百次重復的直播中, 竟從未有任何一個人發現, 那個默不作聲的24號圣嬰還有著那樣特殊的一面。這便意味著,玩家從進入副本開始直到現在,一條可信的規則都沒有遇到。秦非在進入囚室后,在不到兩米的距離中接連踢到了兩次異物。
既然決定自己動手,那把他們喊過來干什么?由于摸不清狀況,氣勢都變得弱了下來一聲劇烈的響動過后,舞動著羽翼的男人就像是狠狠撞在了一堵實心的墻上。
昏暗的走廊上,玩家們已然十分順從地列成了一隊。三途還是有些懷疑。聽人說徐陽舒四處宣稱自己是“湘西正統趕尸匠人的后代”,便放出話來,半個月后叫他當著全市人的面直播起尸。
崔冉明明有很多機會告訴其他人宋天不見的事。
“我們從街尾走到街頭,看見這家店門口排隊的人最多,就上去湊了湊熱鬧。”
三途:“……”要找線索也不急于這一時,明天再說也不遲。
“哎, 怎么回事?這次他們怎么不在里世界的走廊里了!”回想適才的奔跑過程,秦非意識到了一件事。
點、豎、點、橫……整個場面仿佛秦非在祠堂那扇紅門中所見過的復現。
“醫生的辦公室和休息室都在那里,但他一向神出鬼沒,你不一定能找得到他。”神父道。
出口在祂看不見的地方。昨天一整天粒米未進,眾人餓狼撲食般沖向竹籃。有人焦急地伸手去搶食物,有人面色凝重地望著籃子,仿佛在思考著什么,但也有人依舊瑟縮在人群后頭。
她眼中的紅血絲越來越多, 匯聚在一起,沁成一股鮮血順著臉頰流淌下來。再然后,只需靜待時間流逝即可。本該在幾十秒內就走到的另一處墻角忽然被拉伸成了無限長,秦非走啊走,走啊走,卻始終走不到頭。
吃人的就一定是鬼嗎?他似乎有些難以置信,拉著秦非的衣袖左看右看,直至將面前的人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確信秦非沒有出任何問題,終于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作者感言
“寶貝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