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想要將自己打造成一個初入副本不知天高地厚、在被現實打擊之后失魂落魄的新人。E級直播大廳2樓,高階靈體們興奮地站起身來。
“時間到了。”沒辦法,這不能怪他,要怪也只能怪6號和12號本人。
“神就照著自己的形象造人,乃是照著他的形象造男造女。”秦非說著,十分夸張地輕輕擊了一下掌,“哎呀!不是吧,不是吧?你該不是根本就沒看那本書吧!”
“更何況。我們當中,有一些人并沒有犯下過任何可懺悔的罪。”林業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小聲對老板娘說:“謝謝、謝謝,我們自己來就行,您忙去吧。”當他看見告解廳里的秦非時,他的眼睛就像是黑夜中的星星般,瞬間亮了起來。
蕭霄跟著走了進來,鬼嬰在里面爬來爬去,整整一分鐘過去,什么也沒有發生。一道巨大的身影沖破樊籠,祭堂的墻面和屋頂寸寸開裂,木屑石塊飛濺。
秦非齒關緊咬,努力維系著呼吸的頻率。但……既然秦大佬這樣信誓旦旦,那,他的精神應該還是正常的吧?
有人當場就花錢截了秦非的圖傳給了親友,還有人一眼找準商機,將直播截圖印在了小扇子上,在0039號直播光幕前擺起了小攤。秦非一邊上手,一邊像一個真正的網絡主播一樣,對著鏡頭那邊的觀眾們解釋道。
告解廳的鑰匙不見了,這件事玩家們昨天就已經發現了。說來也是奇怪, 整個里世界的教堂都已面目全非了, 可那告解廳卻依舊和秦非在表世界見到過的一般無二。秦非點點頭。
秦非面帶思索倚靠在一抬棺材旁邊,骨節分明的漂亮手指輕輕叩擊著棺材板的邊緣,發出令人不安的篤篤聲。大多數人在舍棄一些自己原有的東西或是關系時,都會考慮到先前的沉沒成本。
“好吧。”蕭霄莫名其妙就被秦非的笑容說服了。秦非:“……?”
三分而已。那從未露面的太陽正在落山,暗紅的光線穿透層層疊疊的陰云縫隙,像是一只只骯臟而扭曲的巨眼,注視著地面上的一切。
假如他的觀察力足夠敏銳,他會在第一次撿球的時候就發現,球上面印了一個拇指大小的純白色圖標。
村長半挑著眉,一個接一個地將院中的棺蓋揭開。
秦非不再賣關子,直接說出了他的答案:“廚房里大片的血跡不止一塊,而且間隔較遠,14號脖子上的傷是致命的,不存在補刀的可能,所以。”
而教堂中早已空無一人。秦非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正在變得越來越像一具行尸走肉,有血有肉,卻沒有靈魂。
有其他靈體投給它一個怪異眼神,似乎是在嫌棄他的癖好太變態。秦非抬頭看向蕭霄。和F級生活區比起來,E級生活區簡直就像是天堂。
!!!吃飯讓他們吃臭的,睡覺讓他們睡棺材,過來兩天死了三個人。秦非卻并不打算就此揭過這個話題:“你特意問我害不害怕,又是什么意思呢?”
他忽然覺得,一切好像都不是那么的遙不可及了。
動手殺人會引起的后果,上次表里世界翻轉時,在2號身上已經體現得十分明顯了。放眼望去,亂葬崗上還有不少玩家正狼狽地逃竄著,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五分鐘過后,應該還能剩下幾個人來。粗糲的指腹擦過臉頰,凌娜渾身的雞皮疙瘩一齊冒了出來,怒道:“你放開我!”
難道……怎么會有人隨身帶這種東西啊??——除了在告解廳的時候。
“而一旦圣母懷中的那顆心臟完全變成血紅色,玩家們就會在里世界徹底異化,被里人格占據身體,變成不會思考的怪物——或者像14號那樣,完全變成另一個人。”
三途走進餐廳,繞著里面轉了一圈,向門口眾人搖了搖頭:“沒有。”
秦非不知道談永是不是第一個被尸鬼捉住的人,也不知道談永是不是唯一一個。再往旁邊是兩個書架,同樣空落落的。兩個男玩家從會議室角落搬來了底部裝有滑輪的白板和油漆筆。
和孫守義一樣,其他玩家同樣也是這個想法。
就連光幕那頭的觀眾都紛紛安靜下來,雙眼放光地盯著熒幕正中那個滔滔不絕的男人。
草草草!!!“跑啊臥槽槽槽,主播怎么不動啊???”6號話音未落,修女已經搶先一步驚聲尖叫了起來,她的視線穿巡在走廊上的眾人當中,最后直直落在了秦非的身上。
那小刀和棍子,真的就只是最最普通的折疊水果刀、混混打架用的空心鋼管。她是在那電光石火的轉瞬間看到了什么。
秦非嘗試自救,尋找各種刺激、玩極限運動、將恐怖片當成新聞聯播看。這五積分聽起來很少,卻是阿姨一整天的工費。
旋即又恢復正常,青灰色的磚石塊塊整齊排列,石縫中灰塵和苔蘚塞滿,遍布著斑駁的痕跡。
副本世界中危機四伏,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有人在不經意之間中招。門的背后是一條和小房間同色的銀灰色窄道,秦非沿著那條過道走了一小會兒,眼前逐漸開闊起來。可惡,為什么人家熱血漫畫的主角十六七歲都在拯救世界,他十六七歲卻在副本里被怪物追著打啊!
作者感言
他硬著頭皮道:“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