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清了祠堂的地形,秦非逃跑起來要比第一次順暢許多,但雙方體型差實在太過龐大,人怎么可能跑得贏飛機坦克呢?其中有許多步驟, 譬如冥想,譬如靜躺, 譬如含一口水于喉間不得下咽。
這也太離譜了!他安靜地躺在棺材里,心跳、呼吸,身體的一切節奏如常,簡直像是一具會喘氣的尸體。假如撒旦沒有騙秦非,那么,圣嬰院中的玩家——或者說,至少有一部分玩家,是有著隱藏身份的。
腦海中只剩下一個身材寬闊的背影。
尤其是像秦非這樣慣于掌控全局的人。
這根本不是普通玩家能夠承受的,即使是a級、s級甚至更高級別傳說中的人物,都難以和污染源相抗衡。“咔嚓!”
他是想問秦非,是如何預測到剛才那出險情的。在周圍人驚異的目光中,那座石碑上竟然攔腰出現了明顯的裂縫,窸窸窣窣的石屑從石碑上掉落下來。他清清嗓子。
那把刀有問題!
他雖然已經是E級主播,但由于天賦技能特殊的緣故,從很早開始就一直被公會嚴密地保護著。路上人來人往,衣著打扮都并不光鮮, 整條街的色調看起來陰沉得不可思議, 偶爾有精致華麗些的車馬路過,全都行色匆匆,沒有片刻停留。是秦非的聲音。
在一里一外的雙重關注下,秦非不緊不慢地開口。
沒有人應和華奇偉。
說出來簡直讓人生氣!只可惜2%的好感度仍不足以撼動什么,導游依舊不喜歡秦非,想必需要好感度上升到某個節點才會由量變引發質變。通常情況下,主播們對于自己san值的實時變動都十分敏感。
走廊盡頭,8號囚室依舊空無一人。他早已頭腦不清地將人得罪完了。炒肝店里,其他桌前的NPC們都對外面的尖叫充耳不聞,好像完全沒聽到一般,面無表情地各自吃著早餐。
“12號,你最好趕緊想一想,你要怎么辦吧。”他望向秦非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種高高在上的憐憫,就好像他已經勝券在握,已經站在了成功的最高峰上,俯視著底下正在做無用功的跳梁小丑。白方的人拿到了一分。
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成功嚇到10號,但很顯然,6號的反應要比10號快得多。但他這異乎尋常的騷操作,顯然將觀眾們驚得不輕。
無論他自己,還是他口中那些同伴們,通通都不見蹤影。
撲鼻而來的劇烈血腥氣幾乎要將秦非熏暈過去。雖然這傳言的真實性至今都沒有得到足夠數量的樣本進行作證,但就像是信玄學一樣,玩家們多多少少還是會受到此類觀點的影響。
秦非沒空回答,連片刻的停頓都沒有,像是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正對樓梯的是一道走廊,上面堆滿了雜物,舊報紙、散落的床單被褥、燈泡、鐵絲、拐棍……七零八落的雜物散落了滿地。
三途和鬼火羨慕又失落地看著秦非離去的背影。直播進行至此,秦非總算是將24名圣嬰的里外人格、及表里世界翻轉的全部關系捋清了。雖然薛驚奇表現出的完全是一個十足的好人模樣,但她卻總覺得他身上有股說不出來的違和感。
一眾玩家面面相覷。“反正假如到時候真的遇到什么危險,咱們打不過就跑唄。”但是,她能不能搞搞清楚,她到底是想讓自己吃她豆腐,還是她想吃自己豆腐??
30分鐘后,24名圣子預備役在餐廳的長桌前按順序落座。
蕭霄在旁邊聽得心驚肉跳,他生怕秦非過于張狂的態度再次將刀疤激怒。
所謂的旅客,所有人都清楚,指的就是玩家。大家一起進副本, 一起在副本里呆了一天多,明明大多數時間他們都待在一起,可為什么秦大佬連升99級,準備攻打boss老巢, 他卻還一臉懵逼的在新手村晃蕩啊??然而,無數尸鬼仍舊嘶吼著追逐在他們身后,他們的同伴就在不遠處看著,緊張痛苦卻又束手無策。
圣嬰被告密后會被扣積分,那神父呢?程松像個悶葫蘆似的一言不發,時間久了鬼火也覺得沒意思,他一見秦非是個新面孔,看上去像是也和程松蕭霄幾個認識的模樣,立即開口道:“喂,那邊那個,你要不要來我們鬼火?”這老頭看起來倔強固執又不好說話,勸也勸不住,還不如隨他去。
那晚他一個人去亂葬崗時,躺在墓碑前,也曾體驗到過這種怪異的瀕死感。
不要直視他們的眼睛。“如果你想的是通過告密攢齊24分,那么,我可以提醒你一下。”“我只是以為你提前回去了,沒想到你還在這里。”村長口中這樣說著,表現出來的卻全然是另一種意思,他上下左右地打量著秦非,像是在看什么離奇的天外來物似的。
暗火的人是這樣想的,可蕭霄卻被嚇得不輕。那件事比“D級新星橫空出世”或是“A級公會會長震怒”都要吸引人得多,?一出現便轉移了全部人的注意力。
而現在,他的對面又坐了一個新的蘭姆。并且,6號無法指認11號滿嘴胡言亂語。
不對!不對!不該是這樣的。秦非和蕭霄沿著最中心的那條過道向前走去。“那些傷雖然看著可怕,但近距離觀察,的確能看到藥物和縫合處理的痕跡。”
但……他不斷復述著鬼火說過的話。
但。
作者感言
這些小孩現在分明有說有笑,可那說笑聲,似乎都是從玩家們看見他們的那一瞬間驟然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