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告解廳的鑰匙塞進秦非手里,然后轉身向他的座位地下鉆。
大多數人都自行發現了吊墜后的數字,只有一兩個看上去懵懵的,在旁人告訴他們后,才露出和蕭霄一樣恍然大悟的神情。“五,白不走雙,夜不走單。”他的個子不算太高,也不怎么愛運動,比起打籃球更喜歡看書和玩游戲,期末的一千米體測總是擦著及格線險險而過。
秦非在心中默默給他們點了個贊。
閣樓的木門又一次次被推開。自家的傳承被外人拿到了,他一點愧疚自責的表現都沒有,雖然他看起來滿心滿眼都是遺憾,但秦非已然從他的眼神中讀懂了這份遺憾的具體內容:
他只是一步接著一步,靠墻行走在漆黑的廂房中。
秦非雖然人沒在活動中心,可屬性面板中紅白兩隊比分的變化他卻是能看到的。
作為一個已經存活了成百上千年的墮天使,一個在地獄的業火中生存的惡魔,撒旦原本的模樣同樣十分英俊。蕭霄有些懷疑,可他側耳細聽,依舊能夠確定:這種普通人殺人后會產生的心理和生理上的反應,秦非連一丁點也沒有。
說完他抬頭, 望向走廊幽暗的另一側:“你要等的人來了。”8號長得并不好看,他是個尖嘴猴腮、干瘦得像只動物一樣的男人,并且是個不折不扣的異性戀。
“我們當然是跑啊。”
他聽見有個略顯耳熟的聲音大喊:“你先過去,這里我來處理!”她要出門?
按理說,零點應該早就已經過了。鬼女的手留下這條信息,或許是想告誡秦非,這個村子,還有村子里的村民,都有問題。
他都有點擔心,對方說著說著會把自己說斷氣。“可惜啊,這群主播但凡能再往上升一個級別,這一場直播的打賞豈不是都要收到手軟?”有靈體又是遺憾又是驚奇的感嘆道。
而那本書,從始至終都沒有被拿出來過。秦非有些意外:“你是遇到什么事了?”
“啊、啊……”像一只懶洋洋的、卷著尾巴的貓咪。在秦非的視角看來,剛才不見的其實是蕭霄才對。
可當他親自走到沙坑邊,這才發現,不是這個小女孩的問題。蕭霄愣了一下,正色向秦非望去。有人走上臺來,在棺材前面拉了一塊布,擋住了臺下大半的視線。
程松全程一直在旁觀望。4.你無法逃過祂的注視。
光線不佳的畫面中,青年面無表情地平躺在棺材正中位置,眉心微蹙,纖長的睫毛沉沉垂落在臉上,配上他身后陰森森的棺材壁,的確怎么看都像是已經不在人世的模樣。新的規則?
許是鬧出的動靜太大,不一會兒那些看守們便去而復發,給所有人一人打了一針鎮定。
可誰能想到,看起來冰清玉潔的秦非也如此精通此道呢??然而,誰都沒有想到。修女被氣得不輕:“從你背棄你的性別的那一刻起,主也放棄了你!從現在開始,我禁止你呼喚主的名字,這是對神明的不敬與羞辱!”
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找對方的麻煩。身旁,無數秦非的粉絲向他投來了嘲諷的笑容。三途掩下眸底的深思,對秦非道:“謝謝你告訴我們這些。”
秦非身上蓋著一床淺藍色的純棉被褥,距離床不遠處有一張書桌,上面堆滿各種五花八門的冊子,高低錯落,排列得像一座座小山。——這個念頭,以前每次被boss追時都曾浮現在秦非的腦海中,但秦非可以確信,這回, 他絕對沒有夸張。“坐吧。”
寂靜在黑暗中流淌。秦非在那幾間開著門的房前大致掃了一眼,意識到所有房間的格局和裝潢全都是一模一樣的。
醫生就站在醫務室門口,看起來像是已經在那里等候了很久。這根本不是普通玩家能夠承受的,即使是a級、s級甚至更高級別傳說中的人物,都難以和污染源相抗衡。
秦非眉心緊鎖。他的身上像是被鮮血洗過一遍似的,渾身衣物都被血跡浸透,發絲一綹一綹粘在額頭上。
秦非有點納悶:“你從哪找來的?”
不得不說,秦非黛拉修女面前為自己立的人設實在好得出奇。
“對了,今天有唱詩班的孩子在這里嗎?”
走廊兩側的囚室安安靜靜,大多數玩家似是都睡著了,靜靜躺在骯臟凌亂的床鋪上,一動不動,不知是不是修女又給他們打了什么東西。這一塊塊低矮的墓碑完全不足以成為成年人的掩體,所有人只能拔足狂奔,在被一個鬼怪抓住之前, 沖到下一個鬼怪身邊。
頃刻間,地動山搖。就在不久之前,這位新官上任的年輕神父吩咐他:“帶著我們在這里逛逛”。“砰!”
秦非抿唇,笑得溫潤乖巧,認真點了點頭:“當然啊。”
作者感言
但,無論他們怎樣努力,卻始終無法真正抵達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