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玩家還想再說什么,被他旁邊的人拉了一把。“別敲了,敲得我心里發慌。”蕭霄愁眉苦臉地扒拉秦非的手,“你在想什么這么出神?”他看了一眼林業細瘦的胳膊和慘白的臉,本就蒼白的臉色越發難看,他抬頭望向其他玩家,語氣急切地開口:“有沒有人和我們一起去村東?”
地板上的血跡一滴一滴,像是一串帶著死亡氣息的腳印,將2號的臥房門與餐廳串聯起來。青年輕笑著,雙眼望向空中虛無的一點,仿佛他敬愛的主就在那邊,正笑望著他。
都什么時候了,還在這里玩什么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戲碼?
他們若是將這兩個瘋狂電鋸人引了上去,那些玩家們會不會氣到直接把他們殺掉啊?!秦非生平第一次覺得,消毒水味竟然挺好聞的。鬼嬰沒有皮膚包裹的身軀像極了一條光溜溜的鼻涕蟲,在秦非身上蠕動時的觸感更是百分百還原了鼻涕蟲帶來的體驗。
高階玩家和低階玩家之間的差距,在那一刻無比清晰而殘忍的展露在他的眼前。
在這段被掠去的時光里,他腦海中的人格已經由兩個變成了整整十六個。
他眨眨眼,望向程松的眼神依舊清亮:“問題我們都回答完了,那你們呢?”餐前禱告這件事,蕭霄屬實是完全沒想起來。要玩丟手絹,就必須要唱兒歌。
秦非不說話的樣子看上去高深莫測,蕭霄越發堅信他是個不愿透露身份的大佬。
“不過……”青年歪歪腦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顏色、長度、甲床的形狀都非常完美,就是可惜,款式上似乎還是單調了一些。”電鋸在精不在多,四臺和六臺屬實是沒有任何區別。
這過于荒誕的一幕令秦非忽地明白過來。“與此同時,還有另一個玩家一直潛伏在暗處,趁著2號啃食尸體的時候,他將14號的尸體偷偷帶走了。”
甚至就連那個關在房間里的4號戀尸癖,都是被6號弄死的。這老頭怕是在他剛一開口說話時,就已經聽出了他的聲音,眼下正在試圖裝死呢。下一刻,木門無風而動。
很快,這座游廊中便再也不存在片刻安寧。
秦非說這句話時輕松得就好像在說,他準備去吃晚餐、或者飯后下樓散個步。“秦大佬,你說,我們要不要也出去找找線索?”
他不太清明的靈臺終于閃過一絲模模糊糊的懷疑:林業有些不高興:“你咒誰呢。”
眼前飄過一大堆無意義的彩虹屁。
一巴掌。在所有人都走后,他看了看站在一旁一動不動的左邊僵尸,又歪著腦袋往門里望了一眼,最后將門扇半掩上,原地坐了下來。
一道清潤的嗓音,如同在一片沸騰的巖漿中投入了一塊冰,瞬間,車上所有人齊刷刷望了過來。秦非:我敲敲敲敲敲……不過短短10分鐘,這片亂葬崗內就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地有人在生與死的懸崖邊徘徊。
林業抿著唇,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那兩個人……”“咳。”秦非清了清嗓子。蕭霄一愣,忽然福至心靈,他也跟著擺出一副焦灼的模樣,連連點頭道:“對啊對啊,在這里吃不好睡不好,還要時時刻刻受煎熬,真是太痛苦了!”
他自知這一波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了,一張臉漲得通紅,試圖做最后的努力去勸服玩家們:“我沒騙你們,那家里真的有鬼!”秦非正想著這件事,緊接著,系統提示又響了起來。
眼下時間緊迫,秦非不清楚蝴蝶的人知不知道他們具體住在哪層樓、哪號房,但他們必須趁樓下的人上來之前先行離開。
所以說這對夫妻為什么出名?蕭霄道:“徐家老宅的線索指向性很明顯,他們該不會是想耍什么陰招吧?”如果有可能,他真想回到兩個小時之前。
進門前的那一瞬間,他的身型卻忽然頓住了。雖然這是陣營對抗副本,可一來輸掉比賽并不會死,二來陣營可以轉換,這種情況下抱團倒也不失為一個優良選擇。
眾人急急向那方向望了過去。那可是整個規則世界中最大公會的會長,是曾經玩家排名榜上位列第一的人,是他們這種小主播做夢都不敢想的高玩啊。
“哈哈哈,老婆:桀驁美人,一身反骨!”這種完全歐式的通靈游戲,顯然并不適用在守陰村這個中式傳統的副本環境下。作為一個長期混跡在迷宮中的NPC,它自然知道迷宮的墻壁里藏著什么秘密。
鬼女漫不經心的抬手,挑起鬢邊碎發:“是我刻意屏蔽了他的聽覺。”唯一的光源是兩側懸掛的壁燈,每隔幾米便出現一盞, 暗沉的橘色光線將一張張面孔映照得狀如鬼魅。
那幾間相連的房子,從一開始就上著鎖。從指南中給出的描述來看,這些棺材雖然看起來恐怖,實際上卻是一個類似安全屋的存在,那句“充足的休息可以保持大腦清晰”,或許是在提示棺材可以一定程度上恢復玩家san值。
……低頭看看自己一個月前還只會握筆,連菜刀都拿不穩的手腕,少年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挫敗感。而沿路走來的其他房子前掛著的紙錢串都是白的。
“坐。”老人開口,低沉沙啞的余音在屋內回蕩。哪像他們的漂亮老婆,手段一套一套的,把副本和NPC都玩得團團轉。“就是很眼熟啊!雖然他現在穿的可可愛愛,可你看那張臉,這不是主播在上個副本遇到的那個鬼嬰嗎!”
可誰知,死雖然不會死,活著要遭的罪卻半點沒有因此而減少。
“林守英,根本不是什么神明。”
作者感言
也就是說這罐餿水他們非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