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秦非倒抽了一口涼氣。

直到現在，秦非才終于聽清了他們喊的是什么。就在這扇窗戶正對著的巷弄中，家家戶戶檐下掛著的竟全是紅色紙錢串！

程松一如既往地沒什么表情，斂著眉目：“然后呢？”孫守義應該不會胡亂說話，所以在這些直播世界中，還會有假規則的存在？

可憐的年輕神父連眼睛都不敢眨，兩條腿邁得快要飛出殘影來。鋪天蓋地的“老婆”與“主播加油”聲中，間或夾雜著一些不太合群的聲音，大概是無意間亂入的新觀眾，難得見到這種陣仗，被嚇了一跳：哦，他就知道！

帶著腥臭的風迎面而來。“這里是大家之后七天休息的地方。”

【3號圣嬰已退出本次選拔！】

紙條上有字，不知是英語還是拉丁文，非常潦草，秦非完全難以辨認。

這條路并不可怕，反而充滿誘惑。下一秒。醫生沒有繞彎子，直接切入了正題。

彈幕界面中瘋狂飄過一些諸如“送人頭了”、“期待主播大殺四方”之類的水話，秦非沒有看見。“我焯！還從來沒有見過B級以下主播擁有隨從怪物的！！”

他只能吃這個暗虧。

偶爾有些高玩有死忠粉，在直播進行到關鍵處時，可能會花費巨量財力，用各種刁鉆的打賞方式為主播帶去一些新信息。野冢也依舊是那片野冢。

蜘蛛吃耳屎！山豬坐飛機！龍卷風摧毀停車場！

神父：“……”“諾。”

實際上他已經大致猜到了。很明顯，徐陽舒就是那個潛藏在一眾玩家當中的NPC。拎著手中的電鋸和砍刀，從背后一擁而上，口中瘋狂呼喊著：“你不是我們的兒子！”

兩個女玩家對視一眼，一起點頭。那人很快自己憋不住了：“……你也是老玩家？”也就是說，現在應該剛過下午1點不久。

她蒼白的鬼手已經緊緊覆在了青年白皙修長的脖頸上。秦非細細品味著這三個字。

緊接著，靈魂像是被分割成了兩半。“嘔——嘔——嘔嘔嘔——”

秦非站起身來，抬手拍了拍衣擺上的灰，輕描淡寫道：“多合理的設計。”三途頷首：“去報名。”“0039號世界下架三年重新問世，還被一個第一次開直播的新人打出了新劇情線”，這一消息已經在靈體們當中傳開。

“什么什么，這個NPC怎么前言不搭后語啊。”

確實擦得干凈，锃光瓦亮的簡直能照出人影。“相反，因為你身上有著能夠勾起他們欲望的味道，你會在所有人中成為他們追逐的第一目標。”

“保持警惕。”她向鬼火，同時也是向自己叮囑道。事實上，別說拿到積分，玩家們根本連獲取積分的途徑都不清楚。“19，21，23。”

她的目光自上而下在秦非身上掃視著，那憂心忡忡的模樣，就像一個得知自己的孩子和人干了架的家長。徐陽舒站在祭臺上，嚇得差點尿了褲子，蕭霄搖動鈴鐺向祭臺邊緣跳去，一把抓住黑布將徐陽舒蓋在了棺材里：“別添亂。”蕭霄聽得瘋狂眨眼。

秦非皺眉，望著他消失的背影。在追逐戰中失敗的玩家早已不是一個兩個，這片鬼蜮般的亂葬崗地表已然鮮血橫流，在奔跑過程中不時便能夠看到血肉橫飛，場面可謂慘不忍睹。總之，10分鐘后的0號表示：

倍感無趣的靈體一邊說著一邊搖頭，興致缺缺地走開了。他望向了腳下被忽明忽滅的燭火照亮的某處，忽然靈光一現。

自家的傳承被外人拿到了，他一點愧疚自責的表現都沒有，雖然他看起來滿心滿眼都是遺憾，但秦非已然從他的眼神中讀懂了這份遺憾的具體內容：有第六感敏銳的觀眾已經快要猜出真相：“系統說了，導游對他的異常態度和他的天賦有關系，那他拍這些馬屁應該都是因為技能要求吧。”

他十分不客氣地開口：“其實也沒什么大事，我就是想請村長送我回義莊而已。”最重要的一點，他是6號最最仇視的12號的同伴！

玩家們通過直播獲取積分，當積分累積到一定程度以后，就會自動升級至下一個世界。他走出義莊大門，在門口沖不遠處揮了揮手。好了，他最后的疑惑也被消解了。

服務大廳就在街對面，門口排著兩條長龍，全是來辦事的玩家。

就像有一把削鐵如泥的尖刀，將他整個從中剖開，秦非感覺到一股冰涼順著自己的眉心一路向下。凌娜放緩呼吸，試圖尋找可以隱蔽自己的遮擋物，然而，已經來不及了。鬼嬰在副本中的行為很可能是受到了系統的某種限制。

看見蕭霄一臉羞慚地低下頭去，秦非笑了笑，將酒瓶歸回原位。NPC的眼中狂熱盡顯。“哈哈哈，笑死我了，你們看村長那個懵逼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