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沖著小家伙安慰般地眨了眨眼。秦非沒有理會。
0號捂著自己正在淌血的耳朵,目光中難得地顯現出些許愕然。再然后,只需靜待時間流逝即可。直播畫面出現雪花的事情再也無人在意。
那被它攔住的靈體急匆匆地擺手:“哎呀, 當然是有好看的。”
那是一道相對陌生的男聲,青澀中帶著虛弱和淡淡的沙啞,像是個半大孩子的叫喊聲。明明臨陣反水決定投靠6號的是自己,可事到臨頭,被6號推出去的,為什么依舊是他!蜘蛛吃耳屎!山豬坐飛機!龍卷風摧毀停車場!
見過就是見過,沒見過就是沒見過,一張尚能算得上有記憶點的臉,假若只有一兩個觀眾忽略了他,倒也還說得過去,可所有觀眾都不約而同地忽略了他——不過這份疑惑沒有持續太久,幾秒鐘后,他的眼睛給了他答案。那對父母正在背后望著他。
接下來的1分鐘時間里,他為5號懺悔了傲慢、為6號懺悔了暴力、又為13號懺悔了酗酒。凌娜站在最前方,舉起手中的蠟燭,燭火照亮了紙張最上方的標題。結果就被這家伙聽到了。
秦非掀起眼皮看了那人一眼:“還記得大巴上的廣播嗎?”
兩人的視線直直相撞。
魔鬼的“今日份”誘哄。即使是在和三個闖入者怒目相對的如此危急的時刻,14號依舊不忘輕拍著手臂,哄著懷中的“寶寶”睡覺。
他對此一無所知。直到秦非在所有人的注目中一步步走下大巴、毫發無損地站在導游身旁揮了揮手,其他人這才陸續跟著一起下車。
可怪就怪在這里。“當然,我不是對這件事有意見,只要能讓鬼女小姐安心,要我們怎么做都可以。”青年輕輕柔柔地開口,整個人像是一片隨風飄飛的羽毛,好像下一秒就會碎掉。凌娜心中一緊,不著痕跡地提速,可身后那人卻仿佛打定了主意要跟著她,也跟著一起加快了速度。
隨著他的腳步移動,鈴鐺聲不斷傳來。它幾乎要按捺不住自己上翹的嘴角!
剛才在黑暗中,那道怪異的電子女聲說的就是“夜游守陰村”。門的背后是一條和小房間同色的銀灰色窄道,秦非沿著那條過道走了一小會兒,眼前逐漸開闊起來。他沒有繼續保持沉默。
——提示?他沖導游點了點頭,從村長手中接過了那疊衣服,十分配合地道:“知道了,我們馬上換上,還有什么其他事嗎?”……頭好暈,就像是被人抓著腦袋狠狠左右搖晃了一遍似的。
他正昂首走在陽光下。“這些知識點,修女發給我們的那本圣經里面都有寫。”鏡中人平復了許久呼吸,終于將神色控制回正常模樣。
這條巷子在中心城門外,一個臭氣熏天的垃圾堆旁邊,到處都是蒼蠅蚊子,平時根本沒人愿意過來。秦非:“……”
鬼火被他毫無預兆的動作被嚇了一跳:“你不是說晚點嗎?”白日的守陰村能見度并不比晚間好, 孫守義行至一旁的墓碑邊,彎下腰仔細查看后得出結論:“我們這是回到了最開始的那片亂葬崗。”有時,一些NPC出于個人原因,會給玩家留下假規則,用來迷惑、陷害他們。
“好的,我換一身衣服就出去吃早餐。”蕭霄抬起頭,眼底盡是茫然。青年受驚后倉皇逃竄的模樣,就像一只在密林中被獵人追逐的野兔,額角的細汗從蒼白的臉上滑落,因為氣喘,嘴唇也泛著不正常的嫣紅。
“我也去,帶我一個!”好像他天生就該待在這個副本里,他就是這個副本的一部分似的。是2號。
大家以為他要找醫生,結果他只是想偷東西??靠近祠堂大門的村民們也開始慘叫起來。
然而,就在下一秒,眼前的場景驟然驚變。最后,玩家們會在絕望與驚懼中被村民們抓住,挨個架上祭臺,被那個所謂的神明挑選。那究竟是什么?
看清盒子里物品的一剎那,秦非驀地皺起眉頭,將盒蓋唰地一聲飛快扣上。雖然聽起來很飄渺,但總也算式能自圓其說。秦非委屈死了:“我說得都是真的,有一句假話就讓我天打雷劈!”
下一秒,熒幕前的靈體們卻仿佛遭受了某種暴擊。
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這個東西的確十分具有標志性,一看便可得知,主播的確已經找到了正確的通關思路。沒有感受到絲毫阻力,棺蓋被順利推開。一個聲音忽然從背后響起,緊接著,有只手拍了拍他的肩。
青年仰躺在床上,脖頸后仰,臉上寫滿英雄般的無畏。
鬼女的臉也肉眼可見地又黑了幾個度。“……媽媽。”蘭姆輕輕吞咽了一下。
秦非搖了搖頭:“你們有沒有發現,這里似乎變得和剛才不太一樣了?”
只是,他和蕭霄都沒有想到的是,這兩人竟然那么膽小。“如果耽誤的時間太久,我很難擔保不會發生意外。”
秦非搖搖頭,慢條斯理地擺手:“不用。”怪不得樣貌這么相似。
壞處是他即使什么都不做,依舊難以避免地變得越來越傻。“主播是怎么看懂的,這玩意兒簡直比他那個道士朋友在上個副本里畫的符還要離譜!”一想起來,蕭霄就覺得不寒而栗。
作者感言
“這就是親媽濾鏡吧,我兒子總是最單純最無辜的,才不會是什么喪盡天良的大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