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8號不會相信6號這放屁一樣的言論。
而秦非也的確沒有讓她失望。——話說回來,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有良心這種東西的?
她狐疑道:“那些被你懺悔過的內容,我們再說一遍還能生效嗎?”
玩家們似乎想到了什么,齊齊打了個寒戰。不算寬敞但整潔明亮的小房間內,秦非在經過蕭霄三顧茅廬后,終于答應傳達給他吵贏架的技巧。
直播大廳中靜了下來。秦非記得,在他上一場直播結算時,“解鎖新結局”和“整體劇情解鎖度”都有相對應的積分獎勵項。
這很難講。
雖然確實是這樣沒錯……秦非語氣淡淡,蕭霄卻聽得一愣一愣。
反而……有點舒服。
可在蕭霄與其他還沒有履行挖眼儀式的玩家看來,秦非卻是帶著半面血水,神色懨懨地把玩著自己新鮮生摳下來的眼珠子。
之后整整三天他都埋首在自家閣樓,想靠著爺爺的藏書救自己一命。這三個同樣站在玩家對立面的存在,實際上并非牢不可分。撒旦松了口氣,神色異常復雜地看了秦非一眼,一言不發地鉆回了鏡子里。
所以這一整天, 這個能嚇死人的鬼小孩一直呆在秦非身邊, 而秦非還能面不改色地和其他玩家說話、探索副本, 就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什么玩意能發出那么大的響聲啊?在這樣的注視下,秦非緩緩闔上了王明明家的門。
恐懼淹沒理智,混亂的因子在車廂內彌散。
既然秦非他們回來了,他和刀疤也沒有再出去的必要,兩人走到義莊一角坐下,無言的等待著時間的流逝。這其中是有什么還沒揭開的秘密嗎?玩家們一直嚴加注意不去直視神像的眼睛。
像是一條毒蛇,在捕捉到獵物后肆意把玩。
秦非皺起眉頭。
守陰村的晚上一直以來都是黑霧彌漫,很少得見月光,今夜卻不一樣。“你!”在秦非這里接二連三的受挫,談永惱羞成怒,大步流星地向遠處走去。
刀刃貼著秦非的衣角險險刺過,穿透神父服那長而繁復的袍尾,穿過被套與柔軟的被芯,最后像是一根釘子般,牢牢扎進了富有彈性的床墊里。徐陽舒被迫在前頭領路,走路時雙腿肉眼可見地發著顫,整個人幾乎都黏在了一旁的蕭霄身上。好在秦非沒有那么走背運。
“一看你就是從別人直播間過來的,快點切視角吧!那兩個人的視角沒意思得很,不如來看這邊!”立刻便有人學著秦非的樣子做起了餐前禱告,可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他雙手捧著那片殘破的衣角,密密麻麻的眼球寄居在青苔里,靜靜放置在他的掌心。可從大巴車上下來的所有人,秦非能夠確定,頭頂都沒有好感度條。
三途與鬼火對視一眼,神色皆十分凝重。
身前,是擁堵的人墻。
不告訴,他們說不定還能活得久一點。秦非眼角的肌肉都快抽筋了。除了小刀和鋼管,他的背包里此刻甚至還揣著一塊板磚。
的確,來參加直播,當然是要做任務的,除了做任務他們也沒什么別事的可干。
可他們還是逃不掉。
或許只是她偽裝得比較好。在房門關上的一剎那,熟悉的系統提示女聲在秦非耳畔響起。
秦非眨眨眼:“沒有黃毛的鬼火不是完整的鬼火。”蘭姆的身形瞬間僵住。
5號打著哈哈,臉上堆起僵硬的笑:“大家心態都放平一點嘛,別這么嚴肅。”
否則現在,他們說不定已經和那個任平一樣魂歸天外,變成炒肝糊糊湯里不知名的內臟碎片了。
刀疤的臉色一寸寸冷了下來。
同樣,這也可以解釋為什么房中的報紙和書籍內都殘缺了一部分文字、為什么蘭姆所沒有踏足的地方都是空白的。事已至此,玩家們只能硬著頭皮頂住。
作者感言
密林還在向他們所在的方向延伸,距離已經只剩幾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