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號話音未落,修女已經搶先一步驚聲尖叫了起來,她的視線穿巡在走廊上的眾人當中,最后直直落在了秦非的身上。那種整個人瀕臨混亂崩潰的解離感,只有真正接觸過這類人的玩家才能分辨得出來。
“靠,看見大門,他怎么反而還往反方向走了?”這東西雖然只有公會或小隊成員才能購買,但具體使用起來卻并沒有那么多限制,只要兩個玩家同時來到調度中心,一起按下按鈕就可以了。
就在這短短的幾秒鐘時間,2號已經打開自己的臥室門,閃身鉆了進去。他們立即圍到了秦非身后。
昏沉恍惚的視野中,那人以雙腳為中心,正在霧中一下、一下地搖晃著身體,幅度之大看得人幾乎忍不住要皺起眉頭,生怕他下一秒就翻身杵進地里。14號死時走廊響起過系統播報,因此玩家們可以準確預估她的死亡時間。……
“看個屁,在看把你眼珠子摳出來。”青年面帶微笑,溫柔和善地說出了非常失禮的話。
冰涼的,濡濕的,像是帶著尖銳的刺。
什么加入善堂、苗子、考驗……在到導游的帶領下,已然成為了驚弓之鳥的玩家們列成一隊,魚貫離開了禮堂。蕭霄茫然地眨眨眼:“啊……我、我……”
“你又來了,我的朋友。”秦非十分夸張地退后半步。
林業抿著唇,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那兩個人……”他完了!一旁,聽完全程的鬼火已經一臉呆傻地替秦非問出了這個問題:“可他們要怎么找他啊?”
不遠處,一道模糊的輪廓已然出現在濃霧里。秦非在心中默默給他們點了個贊。
濃濃的灰塵味從門中溢出,嗆鼻的氣息熏得人直想打噴嚏,透過飛舞的灰塵顆粒,秦非看見了一地散亂的靈牌。
“別看!”孫守義用手捂著眼睛,低聲喝到。“這樣嗎。”
“你看著我,不覺得眼熟嗎?”秦非神色淡淡:“鏡子。”
問題是特么這也干不掉啊!!他覺得自己已經很小心了。玩家們:“……”
巨大的熒光色提示條懸停在空氣中,配上背后劇烈的轟鳴聲,就像對玩家們毫不留情的嘲諷。他是真的怕這個年輕人。
人群中,有好幾個玩家都悄悄變了臉色。空氣中似乎傳來了一聲聲壓抑不住的呼吸聲。王明明的媽媽尖叫起來:“你不要動!!!”
繞了一圈,又回到了原點。
這絕非是某種預測或聯想,而是秦非切切實實可以確定的,就像他早就已經知道了那人究竟長成什么模樣。畢竟,新人主播所踏足的每一寸土地,在過去都已經被人踩爛了。
他明白了。
秦非的個人面板中,不斷向上增長的觀眾數字每分每秒都在昭示著一個事實:有無數不知來處的神秘存在,正隱匿在屏幕另一頭,拿玩家們肆意取樂。秦非扔東西很有準頭,厚重的靠背和把手重重砸在僵尸的背上,將起跳到一半的僵尸直接砸了個踉蹌,屁股朝天頭朝地地杵在地上,長長的獠牙直接嵌進泥土中,拔都拔不動。“不行哦。”秦非笑瞇瞇地擺擺手,“這里只有你一個人去過徐宅,沒有你帶路,我們怎么知道它在哪里呢?”
反正,肯定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就是了。原本體力耗盡的眾人在睡了一覺后精神都好了不少。
三途翻了個白眼,實在懶得理他。“我們是外來的鬼魂,聽說這里可以住鬼,特意過來投奔。”秦非語調舒緩輕柔,禮貌得不要不要的。撒旦:“……”
秦非疑惑地挑起眉梢。三途在這個時候表露出和秦非組隊的意向,相當于為大家一起套上了一個保護殼。
秦非搖搖頭:“那可不見得,這些怪物對玩家的傷害還是實打實的,不信的話。”他歪了歪頭:“唔……時間過得真快,我竟然都有些想不起來了呢。”
“笑死了, 主播到底什么屬性, 看到老鼠時眉頭皺得比他拿刀割人喉的時候還要緊。”
配上他懇切的、帶著請求意味的眼神,就算世界上最鐵石心腸的人,大概都難以拒絕他此刻提出的要求。
他知道自己現在進了房間,很有可能就出不來了。
還沒等玩家們想出什么所以然來,蕭霄臉色驀地一變:“我草,什么東西!”“救救我啊啊啊啊!!”柔軟的濕氣氤氳在耳側,帶著馥郁蘭香的呼吸近在咫尺。
秦非并沒有看什么草稿或是筆記,但他一字一字說出的內容都與大巴曾經播報過的沒有分毫偏差。“是你們決定來殺我的。”
他們好像并不一定能撐過全程倒計時。“整個圣嬰院都是蘭姆的腦內世界,對嗎?”
作者感言
能夠帶來的隱藏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