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抿唇,暗自慶幸他沒有去推那扇門。他一步一步平穩地向前走去,雙目直視前方。堅持。
宋天帶著眾人繞了半圈,來到幼兒園側面。夜色將他平日清潤溫和的神色掩去,露出更原初的輪廓來,顯得比白天冷峻風了不少:“有什么必要呢?”這一次,他依舊沒能把話說完。
這人也太狂躁了!青年慢悠悠地、一字一頓地說道。空氣中似乎傳來了一聲聲壓抑不住的呼吸聲。
鬼火&三途:“……”但實際上,從直播開始至今,不知多少年間,從沒有任何一個玩家成功消滅過污染源。
這場副本玩家這么多,還不知道會不會有陣營的區分。“14點,到了!”
但,夜色比方才更加深沉,一種濃郁的混沌感沖擊著眾人的感官,空氣中像是藏匿著一個個看不見的扭曲漩渦,將源源不斷的黑暗輸送向這個世界。
這極富暗示意味的圖案,令秦非渾身的血液都隱隱變得灼熱起來。
正對著祠堂大門的祭臺上,從左到右整整齊齊擺放著十二個木制底座,卻只有六個靈牌,另外七個底座空著。捧著腦袋的僵尸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在屋內眾人密切的注視中,一步一步走到自己剛才躺著的床邊。當然,這里面不包括秦非。
“謝謝媽媽。”秦非笑得陽光燦爛。在這場簡單粗暴的博弈當中,鬼怪方的勝率原本在66.6%。秦非狠狠打了個寒戰。
表世界并不危險,因此秦非半點沒有擔心過鬼嬰的安危。
這話在秦非聽來簡直像是失了智,但竟然真的有人附和:“我同意,這車開得不快,我們可以從車窗里直接爬出去。”
果然,那聲音立即便應道。但假如出了什么意外——那是蕭霄的聲音。
看來,他不搭理它一下,還真的不行了。“替3號懺悔他的懶惰與無所作為。”
他要想掌握這具身體,就要首先掌握12號。但,并非每位圣嬰都有“今日該做的事”。隨著談永提出那個敏感的問題,秦非又一次成為了義莊中眾人的關注中心。
那是個穿著一身高領白袍的男人,身量細長,他一只手提著一個藥箱,另一只手拿著一根長長的木棍, 臉上佩戴著形如鳥嘴般的面罩, 一步一步向秦非所在的方向走來。還有一個人去哪里了?
剛才的幾次懺悔,讓秦非成功地確認了一個事實:
神父在鐘聲的那刻神色一怔,他皺起眉頭,細細聆聽著。有玩家不死心,一直粘在秦非旁邊,一副秦非不告訴他他就不走的牛皮糖模樣。肯定不是蝴蝶,是蝴蝶的話,不需要三途姐說他們也會自己注意的。
秦非的言語就像是一根尖銳的針刺,戳破膨脹到極限的氣球,包裹著真相的空氣與虛假的世界猛地相撞,玩家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尖銳的疼痛仿佛刀尖絞痛著大腦。
直播畫面出現雪花的事情再也無人在意。他是突然聾了嗎?秦非揉了揉眉心:“忘了就忘了吧。”
……那些只在傳說與噩夢中出現過的生物,此時竟活生生出現在了眾玩家眼前,陰森鬼氣繚繞,空氣被無形的怨念所占據,霎時間陰寒無比。
無論玩家的精神免疫有多高——哪怕是a級、甚至S級的玩家,也不可能憑借肉體凡胎抗過污染源的侵蝕。烏漆抹黑的直播鏡頭吞掉了太多畫面細節。秦非沖出心之迷宮大門的那一瞬間,蕭霄三人正掙扎在生死的邊緣線上。
這樣一來,就算是上帝下凡降落在他面前,都沒法指責他是在交頭接耳了。
在短暫的安靜過后,秦非突然開口:“你家寶寶多大了?”
他完了!7號是□□。
其他那些人。秦非在義莊內環視一圈,不見對方蹤影,只得暫且作罷。或許,他應該再回一趟臥室,同鏡中的那個“秦非”好好交流一下了。
可那場直播過后,就再也沒有人見過黑羽的會長和他的搭檔了。“我家雖然搬出了村子,可家里祖輩住著的老宅子卻并沒有賣掉,小時候翻家里那些舊書時我爸就告訴過我,這樣的書,老家還有更多。”徐陽舒沒有隱瞞。
2號雖然穿著和其他玩家一樣款式的衣服,可不知什么原因,他之前身上那些血竟也一并被帶了過來。他和三途現在的狀況都很不好,甚至可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也不為過。
秦非一邊逃命,竟還有閑心在心里估算著哪些人活下去的可能性比較大,
他鬼使神差般彎下腰,伸手去撿。右邊僵尸在書架上比劃了幾下,又小步走回門邊,指了指門。不是因為他突然變傻才沒有發現異常,而是他的房間里的確一切正常。
越來越多的線索正在向他宣告著,他如今身處的,是一個與以往截然不同的世界。
作者感言
話題五花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