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久久未動,終于引起了蕭霄的注意。“你無法壓制內心的自己。”
程松皺眉:“試著敲一下門。”
在遙遠的另一個維度, 今天是靈體們的狂歡日。
她的脾氣不好,但一向是個識時務的人,不會在天平明顯不對等時,還不自量力地挑釁對方。青年慢悠悠地、一字一頓地說道。
鋒利的刀片劃破秦非的喉嚨。也沒有對雙馬尾的提醒道謝。這突然發生的一幕同樣讓秦非有些意外,他愣怔片刻,略帶擔憂地望向撒旦:“喂……”
又是一聲。人群中央,青年正靜靜地坐在那里。
秦非坐在沙發上, 沒有像蕭霄他們幾個一樣癱倒, 背脊依舊挺直,儀態優雅得像是一顆生長在懸崖邊的青松。倍感無趣的靈體一邊說著一邊搖頭,興致缺缺地走開了。
一寸一寸,向著玩家們聚集的地方蔓延過來。
那傷口又長又深,按照常理而言,足以同時劃破一個人的血管和脖頸上的動脈。
很難說那家伙究竟是幸運還是倒霉。村長搖搖頭:“沒事了,今天白天就不要出去了,好好休息,晚上的活動很耗費體力。”秦非垂眸,心知自己大約是來對了。
秦非捂著鼻子退后幾步,肩上的鬼嬰卻如同受到了某種感召,近乎狂熱地朝棺中彈射過去。這會令他非常沒有安全感,每一次呼吸間,都帶著仿佛正在被人窺伺的難熬。血嗎?
導游背后,一座灰白色的村子正無聲佇立于濃霧當中。蕭霄和孫守義都已經不在祠堂里,其他玩家也同樣不見身影。
三途眉頭緊蹙:“不清楚。假如我們公會或者黑羽那邊在找小秦,大概率是想將他作為種子吸納進公會內部。”如此一來,幾名沒拿早餐的玩家當即便傻了眼。因為第三條規則的誤導,進入迷宮的人很可能一直到死,都無法發現他們想要尋找的秘密。
所有其他玩家心里都一清二楚。秦非深深吸了口氣。雖然系統的聲音接連響起,但事實上,結算空間內連個播音喇叭都看不見。
蕭霄甚至回想不起當時她和秦非都攀談了些什么。他只記得,兩人簡單聊了幾句后,她便引著他們向人群反方向走去。秦非揚了揚眉。在他與她之間,豎起一道難以逾越的、以信仰為名建立起的高墻。
秦非沖出心之迷宮大門的那一瞬間,蕭霄三人正掙扎在生死的邊緣線上。
程松都會出手幫助,也是合乎情理。
一號一雙眼睛在秦非、蕭霄和鬼嬰之間打轉,目光落在鬼嬰身上時顯而易見變得友善,而當視線挪移至秦非和蕭霄身上時,又帶著濃重的審視和敵意。“什么呀?我不懂。有沒有大佬解釋一下,是這些玩家猜錯了,還是那是一條假規則?”
光幕中,少年的額頭冷汗涔涔。鬼火的聲音又弱又可憐,看上去比沒有向陸振華要到錢的依萍還要慘。但凡他能離開這個箱子,剛才還會只是摸兩把鋼管和磚頭嗎?
秦非還真有不少事想問。
“你要是來地再晚一些,我的傷口可能就自己愈合了。”所以他什么也沒說,又抽了一張紙,用兩根指頭捻著,認認真真擦拭著面前被陳年油污浸染得發黃的桌子。
他們是在說:但起碼,這里沒有神像。【恭喜玩家秦非達成“二百人矚目”成就,系統獎勵積分+10。】
看樣子這小東西應該仍是處于隱身狀態。距離十二點已經只剩三分鐘,大家都在紛紛往棺材里鉆,沒人再將時間浪費在和華奇偉搶位置上,因此他竟然真的就那么安然地占據了那里。
他笑瞇瞇的、像是一只正在盤算著怎樣吃掉羊羔的大灰狼一樣,緩緩開口道。從遠處的道路盡頭,迅疾異常地向義莊漫卷,就像是有一個無形的巨人,正握著一只看不見的筆,飛快地、不留任何空白的畫著……
在地牢中,他的囚房里,4個異常醒目的鮮紅大字標明在墻上:
規則世界里的副本雖然多種多樣,但靈異本起碼占據80%,“道士”這兩個字,光是聽上去都能給人滿滿的安全感。至于秦非這場漁利具體要怎么收……蕭霄是一點也沒想出來。
白方的任務似乎更深入劇情,這樣一比,他又覺得自己可能不太倒霉了。哪有人進了鬼的老巢還能全身而退的?起碼憑借他那淺薄的玄學認識來說,完全不可能。秦非沿著床沿坐下,頷首指了指自己身邊。
還好別人并不知道這一點,否則,恐怕想來圍堵秦非的人只會更多。但他不敢。他只是抬起手摸了摸鼻尖,白皙的臉龐浮現起一個略帶羞澀與尷尬的笑容。
那靈體絲毫不為所動,自顧自地笑著,越笑越大聲。
秦非意識到這一點時,忽然心中一動。三途咬了咬牙,終于合盤拖出:“進副本前,我們曾經在工會內部進行過一次研討分析。”薛驚奇這番話所面向的受眾并不僅僅只有宋天一人,在他說完后,活動中心內出現了短暫的幾秒鐘安靜。
作者感言
在這不長不短的半個小時時間里,她已經意識到,面前這個穿著華麗衣袍的青年在對副本信息的掌握上,早已超過了他們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