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游身影消失的一瞬間,大巴車上頓時亂作一團。沒有驚動2號和蕭霄,卻驚動了面前的黛拉修女。眾人沒有異議,六人在車內分散開來,東摸摸西看看。
直播大廳里的靈體們仍處在恍惚當中。
青年腳步未停,邊走邊開口,目光平靜深遠:“剛才1號追著我們跑的時候,我也看見了他的墜子。”凌娜垂眸,掩下眸底的殺意。
“別廢話了,這個人的san值到底是怎么回事?到現在居然還一點都沒掉,是bug了嗎?”“你們快去看10號玩家的直播視角,艸,我真是服了, 臥室都變成囚室了, 他居然還在睡。”被人一刀割破了頸動脈。
蕭霄正欲說些什么,外面的走廊盡頭突然傳來鑰匙開鎖的聲音,打斷了他未出口的話。這是一片虛無的空間,無數或大或小的熒幕懸浮在半空,每一分鐘都有熒幕亮起,也有熒幕熄滅。
秦非說的自然是大實話。
少年膚色蒼白, 淺灰色的眸中閃爍著毫不掩飾的驚懼,柔軟的睫毛輕輕震顫著,在臉頰上投落一排密密的陰影。*頓時,周圍的空氣騷動起來。
屋里沒有開燈,昏沉的光線將王明明爸爸媽媽的輪廓氤氳成了兩片薄薄的剪影。
有了這10%的血條加持,秦非的生命值終于從岌岌可危的邊緣被拉了回來,耳畔不斷響起的干擾音消失,猩紅一片的視野也逐漸恢復正常。側門鑰匙這東西,當時看起來派不上什么用場。但送鑰匙和收鑰匙的人都心照不宣地明白,身處如此混亂的地界,多一條能走的小路,保不齊什么時候就能救自己一條命。
真的是8號先去攻擊他的嗎?秦非不知道直播是否在繼續進行。心中雖有不甘,也只能學修女那樣笑著點了點頭。
談永一想到今天早上華奇偉慘烈的死狀,想到那滿地殘破的木片、那碎得如齏粉般的尸體和一地血爛的肉泥,便遏制不住地渾身發抖。
“是他自己不聽指令,不能怪我……”那天下午秦非突然不見,他們幾個為了找他,在祠堂里游蕩了很久,差不多把所有角落都翻遍了。
他們在垃圾場般的生活區內茍且度日, 眼中不見絲毫希望,如行尸走肉般等待著下一次死亡的來臨。
很快,秦非耳畔也響起了新的系統提示這個店是只在早飯時間段開的。兒子年英年早逝還難入輪回,實在太讓人傷心。
墻上貼了一張【老板娘炒肝店店內守則】“主播吸收信息的速度真的好快啊,醫生的筆記那么難認的字,究竟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時間里全部都看明白的!”
一分鐘前身邊還都是人,現在整片幼兒園的空地上,卻只剩下了秦非一個。有的高階觀眾甚至會將自己身上全部掛滿,走起路來叮鈴桄榔地,像顆圣誕樹一樣,以此來彰顯自己不同尋常的身份地位。“他怎么就看上……了呢。”秦非抿唇,纖長的睫毛不解地撲閃著,俊秀的臉上寫滿疑惑。
這些人……是玩家嗎?看樣子,他還真的猜對了。
可,這是為什么呢?“難道那個大爺真的是彌羊……”林業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但呼吸和心跳依舊平穩,就連眨眼的頻率都沒有因此而改變分毫。“砰!”
“這是從哪里來的?”林業好奇地問道。秦非低頭看了看自己。秦非腦海中對于徐陽舒的印象停滯在了禮堂中的那頓晚餐。
他剛沖進游廊不久,竟然十分不湊巧地遇見了6號玩家。
“其實, 我已經有了一點想法。”秦非避讓不及,直接被鏟上了天,身體在半空中扭了不知幾個圈,甚至能聽見骨頭寸寸斷裂的聲音。難道12號還有別的通關計劃嗎?
秦非在副本中因疲憊與傷痛而緊繃的精神逐漸松弛下來,骨縫中流淌著柔柔的暖意,整個人像是被浸泡在溫水里。
極致的憤怒不僅可以使人的戰斗力增強,同時,也能使人的智商降低。那些傷痕都是地牢中的刑具造成的,不出意外,應該是他上午越獄被重新抓回地牢后受到的懲罰。他的周末一直被補習和試卷堆滿,偶爾的放松就是和爸爸媽媽一起去小區對面的公園散步。
修女眼神落下的方向,玩家們紛紛轉開了臉去。圣嬰院里明顯是有故事線的,這故事線存在即有意義,只是玩家們還沒有深挖到那一層。
——除了每年七月十五。但,一碼歸一碼。可這次卻只花了不到兩分鐘。
這才致使了如今這一幕的發生。
不過短短幾秒鐘時間,秦非的腦海中已然千回百轉。與此同時,幾人頭頂,一抹絢爛的金光閃過。
沒有驚動2號和蕭霄,卻驚動了面前的黛拉修女。
蕭霄望著被boss包裹的那二人,神色說不出的復雜。
作者感言
反正不會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