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與之前并無不同。但。
那腳步聲伴隨著金屬拖曳擦過地面的聲音,對所有人來說都不陌生。
秦非的身后,一直沒有說話的安安老師探出半個腦袋來。村中建筑大多是青磚灰瓦的低矮平房,只在靠近大巴的村頭有一座高大的牌樓,上面綴著無數白色的紙錢串,被風吹過時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
出于這種長久以來養成的職業習慣,秦非在面對孩子時,總會下意識地將自己放到一個保護者的角色上去。
秦非瞇了瞇眼,這究竟是什么東西?再然后,雜亂慌張的腳步聲響起。
薛驚奇卻覺得有些不對。
可是……修女只穿白色的衣服。
蒼白色的,泛著點灰, 像是人類的指骨。
“薛先生。”
就在凌娜就快要絕望的那一刻,前方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道熟悉聲音。免得什么時候又被他陰一記,自己還不知道。
“去啊。”郵箱里躺著一封郵件,秦非本以為是系統通知之類的,拆開一看卻是一張黑底鑲著金色邊的卡。
秦非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正在變得越來越像一具行尸走肉,有血有肉,卻沒有靈魂。這令他的叫喊聲顯得尖銳又喑啞,聽起來十分怪異,就像是有人掐著他的脖子強迫他發出聲音來似的。黛拉修女是哪個修女?
“這就是F級主播的實力嗎?實力就是——完全沒有實力!”在規則中心城中有一個傳言,主動申請進入副本,會比系統強制遣送的難度要低一些。“這是……”秦非神色復雜地望著門口眾人,不太情愿地咬牙擠出那行字,“林守英的眼睛。”
秦非猛地轉過身,身后卻只余下一條空空蕩蕩的走廊。“這你就不懂了吧,嘿嘿……一看就是個剛剛才過來看熱鬧的。”有靈體發出神秘莫測的笑聲。
既然非去不可,那讓老玩家們打頭陣,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林業愕然抬頭,在夜色中,他看見一張清雋的側臉。一回想起兩小時前自己做的愚蠢舉動,3號就恨不得抬手扇自己兩個巴掌。秦非瞬間明白過來。
死亡原因也很明晰:車禍,仇殺。
“我也不清楚他們為什么追我。”青年困擾地輕輕蹙眉,語氣真誠, 像是很認真地在思索,“我想,可能是因為我一開始時離2號最近,身上沾了血腥氣吧。”秦非半瞇起眼,在不算明亮的光線中努力辨認著那些靈牌上的名字。在中心城的公會排行榜上,黑羽一直穩坐龍頭。
“進。”秦非對著門那頭道。蕭霄扭過頭:“?”
得救了。“先給他們打一針安定。”皮膚在粗糲的鐵鎖下摩擦,眨眼便血肉模糊。
秦非彎下腰,拾起一顆,送至眼前。他這是…莫名其妙被一個小寵物纏上了?有玩家意識到了不對,不遠處的過道上,傳來門軸摩擦的聲音。
它的軀殼上沒有皮膚,猩紅色的肌肉被淡黃的油脂包裹著,就像一個剛被活剝下一層皮的幼小嬰孩。而是系統在綜合考量了玩家的通關水平、直播間含金量、對于觀眾的吸引度等等一系列因子后,所作出的統籌排名。
秦非若無其事道:“別那么大驚小怪,它一直都在。”“你!”在秦非這里接二連三的受挫,談永惱羞成怒,大步流星地向遠處走去。
鬼火終于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哦,我不能告訴你這個。”
難不成站在這里等他們來抓?按家中老父的敘述,守陰村中家家戶戶都以趕尸為生,雖說這一脈幾十年前就沒落了,但那可是一村子的趕尸匠!總能有一兩個人還會吧。
“我想,你的身份應該比較特殊,所以沒有里人格。”秦非抿著唇,臉上露出些許為難的神色來。
秦非挑眉,沒想到他竟然和這群玩家意外撞了目的地。或許只是她偽裝得比較好。
但看眼前刑具的尺寸,這顯然不是用來塞嘴的。他說話的語氣非常真實,半點也看不出是在瞎編,配上他身上那藍白相間的校服,顯得格外有可信度。
緊接著,它開始一下一下拍扶著秦非的背,替他順氣,好像生怕他咳壞了似的。秦非以前在網上瞎看一些冷知識時,曾經看到過一種茅山煉尸法,和這書中記載的就差不多。桌上的課本和練習冊上都是普通的高二知識點,王明明看起來成績中等,做的題有錯有對。
想來是修女再也無法忍受那令人厭憎的1號在教堂中四處亂竄,找看守將他殺死了。她小心翼翼地望了他一眼,見他并沒有露出不悅之色,這才繼續道:他現在覺得,自己和秦非就好像兩頭披著狼皮的羊,正瑟瑟發抖地呆在狼群的老窩中。一旦露出破綻,馬上就會被撕成碎片。
作者感言
整個世界開始輪回,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