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抬起頭，眼底盡是茫然。這一幕令其他人一頭霧水。

幸好，這一場副本中抽中12號的主播心性比較堅定。那些零碎的、串聯不起來的訊息，對于玩家最終的求生沒有絲毫幫助。在如此高強的運動下, 秦非喉間很快涌起一股血腥氣，淡淡的鐵銹味在口腔中彌漫。

他為什么不自己去告解廳？王明明的爸爸媽媽看著他時，并沒有認出他不是王明明。修女被氣得不輕：“從你背棄你的性別的那一刻起，主也放棄了你！從現在開始，我禁止你呼喚主的名字，這是對神明的不敬與羞辱！”

幾個原本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新手玩家，見到如今這副局面，也不知還該不該繼續再跟下去了，腳步踟躕的站在那里。這個迷宮還真是有夠無聊，規則怎樣寫，陷阱就怎樣出。

怎么說什么應什么？？？嗯，不是合格的鬼火。

推門進來的是宋天。

不知為何，每當回想起鬼女最后望著他時露出的笑容，秦非就總有一種十分不安的感覺。想到一路上藏匿在霧氣中的那些怪手，眾人一時間竟不敢下車。

他的渾身都在冒著冷汗，被神父觸碰到的那片皮膚像是著了火，如果可以，他很想將它從自己身上剝離下來。

秦非精準捕捉到了關鍵詞。鬼女低聲重復著秦非的話，像是在喃喃自語：“這么多，人數應該夠了呀……難道地下那些尸鬼沒有爬出來找你們嗎？”

陣陣涼颼颼的冷風從耳后吹過，似有若無的輕笑聲像是離得很近，又像是離得很遠。不知過了多久，坡度終于逐漸變緩，一條狹長的走廊出現在兩人眼前。陰森血腥的畫面在虛空中閃爍，數不清的半透明靈體在熒幕之間穿梭來回，用只有那個族群才能聽懂的語言互相交流著。

所以他的死不是因為插隊。可是，所有老玩家心里都清楚，像這種直播范圍清晰框定在“社區內”的副本，玩家是不可能走得出社區的。秦非清了清嗓子，試探著和手打招呼：“嗨？”

時間悄無聲息地流淌。鬼嬰點了點頭，那張小臉在秦非的掌心蹭了蹭，有點像是一只丑兮兮的小動物。

秦非仍在講述著他的計劃。“砰！”一記拳頭砸在了他的臉上。

又或許是被告解廳中的黑暗和那塊簾子遮擋了視線。

但現在，這門已經非開不可了。秦非也明白過來了。其他人：“……”來人啊，把這個變態叉出去好嗎？

修女是個狂熱的信徒，在她眼中，是這些骯臟的男孩們引誘了神的使者。無論秦非使用何種方式，門窗都永遠緊閉。

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讓他確信老板就是鬼，所以才會在那時不假思索地出手指認。或許他們會輕蔑不屑地笑著罵幾句，恥笑他的不自量力。

祭臺上的玩家們一愣。

直到將院中十八口棺材全部掀開，村長這才能夠確定，祭品們的確都還乖乖地待在院子里。這個要做到倒是不難。

秦非揉了揉眉心：“忘了就忘了吧。”那張嘴以一種驚人的方式越張越大，露出內里猩紅的肉，牙齒肉眼可見地變得細長而尖銳，很快便布滿了整個口腔。秦非驀然發現，從剛才的某個瞬間起，身旁三人的臉色正在一點一點變得難看起來。

但出于人道主義精神，他還是告知了三途和鬼火一個事實：王明明家住在四樓，秦非向著不遠處的電梯走去。鬼嬰理也不理秦非，調整了一下姿勢，舒舒服服看戲。

尸鬼尖銳的利爪嵌入皮肉，猛地向外撕扯，青年的手臂肌肉被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他展露著一臉誠懇的神色，讓人著實挑不出任何刺來：“這不是一個對立陣營就必須死的副本，大家公平公開、和諧友好地競爭，無論是輸是贏都一起活到副本結束，這就是我所希望的。”“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歡迎%——來到‘夜游湘西’旅行團，為了……*&——保障您的人身安全，與*&——精神健康，請在游玩過程中注意以下事項，否則后果自負。”說完那些，秦非邁步走向餐廳門外。說完他們一溜煙地跑了。

直播進行到如今這個節點，新老玩家的區分已經十分明顯，玩家們十分自覺地將隊伍劃分為了兩半，老玩家神色鎮定地走在前方，新人們則面露警惕，不遠不近地跟在老玩家身后。

要知道，系統商城里可以兌換到的，可沒有什么好武器！

鬼……嗎？

對于亂葬崗中那些尸鬼，他已然沒有什么威懾力了。

她抬手，鐵棍的一頭重重砸在地上，迸濺出刺眼的火花，伴隨著陣陣滋滋啦啦的電流聲。

沒有人會相信老人所謂“過幾天就知道了”的說法，在規則世界中，時間給予玩家們的，永遠只會是同一個恒定不變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