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秦非看著他, 卻并未感受到絲毫壓力。秦非回過頭,眼神中寫滿無辜:“我只是想去1號或者2號的房間,把他們的鋪蓋搬過來而已。”“我先是把大廳找了一遍,然后按照由近到遠的距離,一間間房間找了過去。”
他神秘兮兮地嘿嘿笑了一下。
他也沒有過分緊張。大爺一聽卻蹦噠得更歡了:“什么?這里死過人?”像是玩家們當時身上穿的僵尸衣服、手里拿的桃木劍、甚至是一塊石頭一根樹枝,只要是從副本中得到的,都會被系統清理掉。
而且,秦非還想到了另一件事。
紙上這些東西,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里并不難集齊。
秦非看了鬼嬰一眼,邁步踏入樓內。他在進入迷宮時就已經接受了規則的提示,知道禰宮里只有他一個玩家存在。如今肯定不會輕易搭理它。死刑犯們被送往教堂,在那里他們將通過規律的生活;學習勞作,以及虔誠的禱告,來洗刷自己的罪。
可他卻又那樣容易被激怒。神父竟真的信了,那就是一個活人的手腕。
仿真純金質地的獎牌正中刻著一個五角星形的圖樣,底下是有關本場賭盤的內容記錄。漆黑的楠木棺材里,彪形大漢痛苦地捂著頭坐了起來。鬼手被鬼女激怒了, 張牙舞爪地猛然前沖, 一把抓住了鬼女左手的手腕。
蕭霄:“神父?”
第二個——秦非的呼吸一窒。
秦非在副本里并不是沒有嘗試過命令鬼嬰做事,但他說出口的話,十次里面有八次鬼嬰都會置之不理。在規則世界中,遵守規則向來是生存的第一要義。程松是老資歷的獵頭,不至于信口開河,想來他應該是借助了某種道具的力量,才能夠如此精準地預判時間。
兩個男玩家從會議室角落搬來了底部裝有滑輪的白板和油漆筆。聽起來倒也是個鬧鬼圣地。三途和鬼火的直播間內,無數條不同的消息都在傳達著相同的警告:
玩家們迅速聚攏。如果你探索到了支線,卻沒能成功通關;或者成功通關了一條支線,可第一個發現這條支線的人并不是你,都拿不到獎勵。旁邊那靈體被懟了一嘴,有點不服氣,礙于對面是個好賭的瘋子又不敢大聲說話,只能低聲咕噥著:“說得那么了解他的樣子,你還不是第一次看他直播……”
這支新老玩家混合的隊伍,在來時路上還維系著較為輕松的氣氛,此時卻每個人都噤若寒蟬。他取下脖子上懸掛的那枚十字架,捏在手中,將手緩緩伸出了布簾之外。導游:“……”
這也太想當然了一些,和死人打交道的行當,哪是那么好做的?千般算計,最后落在了這一點。
秦非有些頭痛,這兩項禁忌無疑都已經被他觸犯了。
義莊紫黑色的大門緊緊閉闔,檐角下,那幾串血色紙錢依舊猩紅刺眼。來到副本世界以后,這些器官上的器官和內臟上的毛病,按理來說應該已經被修復好了。
秦非拉開抽屜,抽屜里放著一塊正面向上的鏡子,他低下頭,在鏡子中看見了自己的臉。假如此刻,鬼火或是三途和秦非一起站在這里,那么他們一定會表現得十分亢奮。究竟是懂了什么呢??
“嘿嘿,你們都不怕的嗎……膽子真大哈。”他摸了摸后腦勺。其他玩家都不在這里, 耳畔也沒有出現任何系統的提示音。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兩個虛弱的人在走廊中艱難地挪動著身軀。有什么東西是能夠嚇到他的?她還能好好地說話,這說明她的傷勢還沒有嚴重到致命的程度。
蕭霄面帶崇敬地看著秦非。走廊上,還有數張和他同樣略顯迷茫的臉。薛驚奇從男玩家手里接過煎餅,在塑料袋里扒拉了幾下,隨即自嗓子眼中冒出一聲怪異的咕嚕聲。
撒旦在以往的每一期直播中,都是以當期12號的面容示人。
“我操嚇老子一跳!”“孩子,你在哪兒?”
“系統呢?這是bug吧?這肯定是bug!”而秦非也并不打算費神去跟他們解釋。
“你這骯臟的灰色老鼠,不要留在這里礙眼!”總之,尸鬼們在遇到石碑時并不會暴力破壞,而是會選擇繞開。“茶水的溫度合適嗎?”
但饒是如此,他們也不得不承認。會那樣做的,一定是沒有任何經驗的愚蠢的新人。4號玩家見狀,雙手揮舞,神色慌張:
蕭霄皺起眉頭,邁步走向銅鏡邊堆放的那些花圈。反正NPC也看不到,秦非干脆在昏暗的過道中打開了個人屬性面板。
就好像他早已在自己不知道到時候,像這樣做了千千萬萬遍。冥冥之中,眾人仿佛能夠覺察到,有什么東西正蟄伏在這扇大門背后,伺機而動。失魂落魄的聲音消散在了空氣中。
雖然不知道鬼嬰被什么吸引去了幼兒園里,但能讓它冒著大太陽從領域中出來,怎么想都不會是隨隨便便的小玩意。“不要出來!不要出來!把門鎖緊!”
蕭霄卻只覺得后頸發涼。薛驚奇并不敢因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比他年輕了好幾十歲的少年而對他抱有絲毫懈怠。直播大廳的觀眾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
作者感言
果然,正如觀眾們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