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好朋友,待遇就是不一樣。談永被導游渾身散發出來的不耐煩給煞住了,囁嚅半天都沒說出來話。
林業詫異地瞪大了眼睛。
作為一個還沒有和秦非相處過幾次的單純的NPC,即使他是邪惡的魔鬼,看著對面那張純白干凈的臉,也著實很難將他和諸如“陰險狡詐”、“笑里藏刀”之類的詞匯聯系起來。
系統這次真的沉默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那種。但感嘆的話剛說出口,忽然從旁擠上一個嬉皮笑臉的中年男人來。——這并不是秦非自己取出來的。秦非在打不開調度面板和彈幕界面的同時,自然也和自己的隨身空間失聯了。
這一點秦非一直很擅長。她在棺材里瞥了瞥嘴,翹著二郎腿,一副倚老賣老的模樣,出言指導道:“狗血,狗牙,朱砂,桃木,這些東西你們有沒有?或者什么能驅邪,差不離的往我們身上抹就是了。”
根據右邊僵尸剛才給過的提示,秦非下意識便準備順著樓梯向二樓走去。
破舊,這是這座祠堂給人的第一印象。
熟悉的男聲混雜在一堆音色各異的呼喊聲中,被秦非精準捕捉。50年。鬼火悚然一驚, 扭頭看去, 在看清來人的樣貌時狠狠松了口氣。
可當秦非遇到那些滿心都是殺戮、毫無思想的怪物時,自然而然,他也會成為怪物首選的目標。
卻偏偏倒霉地進入了副本世界。她完全沒有多想,一邊翻找著什么一邊隨口答道:“您嗎?您是和蘭姆一起來的教堂呀,你忘了?”這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名叫林業,身上還穿著校服,神情緊張又怯懦,說話聲音細如蚊蚋。
林業吞了吞口水,蒼白的小臉上冷汗淋淋:“我可能知道,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見過他。”他取下脖子上懸掛的那枚十字架,捏在手中,將手緩緩伸出了布簾之外。這太不現實了。
秦非眨了眨眼,纖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層陰翳。假如老人真的對他們暴起攻擊,那玩家豈非只能被動挨打?倒計時僅剩最后幾十秒,勝利看似近在眼前。
蕭霄緊隨其后。那人牙齒焦黃,一頭卷發油膩膩的,身上穿了件破破爛爛的鼠灰色夾,十分自來手地伸手搭上林業的肩。三天前在F級新人大廳曾有過的盛況,此刻再度復現。
狹長幽寂的走廊里只能聽見兩人交錯響起的腳步聲,村長一邊走一邊同秦非搭著話:
誰來告訴他們,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這邊秦非已經將手指塞進了衣服口袋, 整個過程動作絲滑,不見絲毫心理負擔。那他怎么沒反應?
這不是E級副本嗎?秦非幾乎可以確信,假如剛才鬼火的尖叫聲破口而出,他們三個現在估計已經因為驚嚇到“孩子”,而變成給14號為自己補充營養的下午茶了。
然而,很快她便發現,自己所做的完全只是無用功罷了。眾人盯著那白影消失在走廊盡頭,臉色沉了下來。秦非額角微抽:“我不需要你的腦袋。”
……
刀刃深深劈進地板,將地面砍出一道豎長的裂紋,徑直蔓延到眾人腳下。據蕭霄說,鬼火那天晚上回去以后就到處問別人“黃毛”是什么意思,問了一輪后終于得到答案,自此一蹶不振,連著幾天都沒什么精神。一切發生得都太快、太突然了,他其實有些懵,但對秦非發自內心的信任還是令他沒有片刻的遲疑。
8號,蘭姆,■■
蕭霄不得不睜開眼,迷茫地望向眼前。
要從這柵欄翻進去倒是也很容易,但,為了保險起見,薛驚奇還是問宋天道:“你中午是從哪兒翻墻進去的?”蕭霄:“……”
場內固有的人頭分是有限額的,所以一旦決定搶人頭分,速度就會成為最關鍵的制肘因素。若是玩家們一不小心淪落到了這種境地,也別想完成任務后離開副本了,這輩子就只能村子里頂著僵尸的獠牙蹦跶了。
必須主動出擊,掌握比規則更多的信息,才能看穿規則的漏洞。冷冰冰的電子合成音從光幕上方的喇叭中響起:“經檢測,湘西副本導游npc行為無異常,系受玩家天賦技能影響后的正常反饋,1000001號玩家屬性面板無故障,一切正常,直播繼續。”
秦非:……時間悄無聲息地流淌。蕭霄:“……”
他果然是傻了,一心只想著正常世界中那些教徒是如何懺悔的,卻忘了這是在副本里。
秦非松了口氣。MD,這個副本真是打得人想死。他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玩家們對此無計可施。秦非沒聽明白:“誰?”沒想到一個F級副本, 居然還有這么多有意思的點。
秦非看著他,眨了眨眼,伸手指向自己。只是,如沐春風也是要看場合和對象的,秦非如此淡定,無疑就是不把刀疤看在眼里。
這群觀眾,看到玩家受傷就這么令他們興奮嗎?相比較而言,秦非看上去則要有余力許多,不過短短幾十秒時間,秦非便成功貼了兩張黃符在僵尸臉上。種種意義上都很難理解啊??
作者感言
怎么你們鬼火是誰想來就都可以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