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么急性子好嗎?主播沒有猜錯,那條規則也不是假規則——反正我不劇透,你們自己等著看吧……”不遠處,秦非正提著他那因為過于繁復而顯得有些許礙事的神父衣袍角。蕭霄明顯沒有反應過來,趔趄一下后邊跑邊迷茫地回頭向他看。
秦非睨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談永終于再也按捺不住,抬腳狠狠踹向那石碑。就在凌娜就快要絕望的那一刻,前方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道熟悉聲音。
他從隨身空間里找出小刀,單手撐地,在沒有接觸到墻面的情況下,用刀子細細地剮蹭著墻腳的什么。一片安靜的過道上,兩道身影離開臥室。這里雖然乍一看與先前的墳山一模一樣,但仔細看去,無論是墓碑的排列還是石碑上刻字的新舊程度、甚至是一旁老柳樹枝干的粗細形狀,都有所不同。
造成這種區別的原因又是什么呢。也不知道他是有什么特殊能力,每次都能跑得這么快。
他舉起手,放在眼前打量著。秦非上前詢問:“媽媽,你要去哪兒?”
秦非早就發現,在剛才漫長的吟唱過程中,他的身體不能動了。彈幕都快被秦非難得一見的呆滯神色萌瘋了。
他終于看清了獎牌上的內容。不會被氣哭了吧……?
其中一具女尸見狀,甚至笑了一下,張開口,用她并不怎么靈活的嘴巴說出了一句話:“別這么緊張嘛。”他的臉上布滿一塊一塊黑色的方形傷疤,像是被烙鐵燙傷的痕跡,粘稠的油脂從傷疤的縫隙中流淌下來。鬼火和蕭霄四目相對,眨眨眼,臉上寫滿清澈的愚蠢。
秦非:“……”“……”秦非:“……”
幾人眉頭緊簇,思來想去,卻始終找不到任何突破點。孫守義道:“可那只是牌位,不是尸體。”秦非上前詢問:“媽媽,你要去哪兒?”
【圣嬰之一:好感度65%(艾拉覺得,自己似乎終于遇見了一個擁有共同話題的朋友)。】靈體們面面相覷,想不出答案來, 急得眉頭緊蹙。不對,不對。
聽秦非道明來意,村長隨意點了點頭,指向背后的書架:“放在那里吧。”秦非沒有著急進告解廳,而是趁著四下無人,沿著教堂的內墻轉了一圈。
往里走,經過一個轉角,一塊寫著“修女辦公室”的牌子出現在秦非眼前。
他沒有多留意,經過幾人身邊時隨意一瞥,卻驀地頓住了腳步。
靈體提出了最關鍵的問題:“這個叫秦非的主播成功逃過了這一劫,一定是因為他身上有什么和其他玩家不一樣的地方。”這小東西,到底是在幫忙還是在添亂?!
玩家們眉心緊鎖,不由自主地抬手,痛苦地捂住額頭。
房間正中整整齊齊擺放著六臺棺材,棺蓋沒有合攏,棺材里空空如也。雖然導游對他的好感度很高,但秦非還是無法將如此重要的事全部寄托在“NPC的偏愛”這種虛無縹緲的點上。倒不是他發現自己哪里問錯了。
最終,三途實在忍受不了了。
“為什么這個小東西有這么多衣服啊……”
“什么味道,這么臭。”秦非身后,有個玩家剛一醒來便一迭聲地抱怨著,聲音不大,但尖銳刺耳。“廣播播報的規則第二條。”秦非神色平靜,纖細的指尖在地面上劃出無規律的痕跡,“本次旅行團共有18名成員,請在旅行過程中定期清點人數。若發現旅客數量增多,請忽視;若發現旅客數量減少,則為正常現象。”
蕭霄一愣:“什么意思?”
秦非素來柔和的聲線微冷。怎么你們鬼火是誰想來就都可以來的嗎。不會是導游的,導游干干瘦瘦活像個骷髏架子,這手指比導游的胖。
聽起來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樣,若不是蕭霄清楚事情的原委,怕是都要以為秦非變成了整個中心城內的頭號通緝犯。蕭霄從來沒有想過,這種一看就攻擊性極強的鬼物,竟然還能心平氣和地和玩家交流。
守陰村的眾人注定要失望。
而秦大佬用“他還要繼續在告解廳騙人”的理由留了下來,卻在那兩人離開之后立即將門反鎖,轉頭走進神父的隔間。這并非簡單意義上的力量壓制,空氣就像是一把看不見的大鎖,將她的手腳都牢牢困住,不留絲毫抗衡的余地。對比一下自己凄凄慘慘的積分,那種認知被刷新的震撼,實在很難用語言來形容。
眼下的情形實在糟糕得過了分。
他回到廣場,崔冉幾人已經不見了蹤影。沒有感受到絲毫阻力,棺蓋被順利推開。
越靠越近了。
蕭霄從懷中抓出一把朱砂,躍躍欲試:“行不行的先試試再說。”雖然有點奇怪, 可這確實是秦非最真實的體驗, 并且這種感受已不是第一次了,
游廊里那么危險, 別人都在使勁向外跑, 只是苦于找不到出口。寬闊的道路兩旁都是玩家,他卻半點沒有身為一個通緝犯的自覺,眉眼清澈,神態隨和,不見絲毫心虛和恐慌。“我覺得,您家非常具有守陰村獨有的當地特色之美。”他由衷地感嘆。
作者感言
“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