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奇怪,走廊上有好幾個玩家和看守都在走動,修女從始至終沒有多給他們一個眼神。外面好像沒有聲音了。
白日的光線涌入視野,令人意外的是,義莊內的其他玩家竟都起得更早,眾人三三兩兩聚在院子各個角落,細碎的交談聲忽遠忽近地傳入秦非耳際。心里驀地一咯噔,青年神態(tài)僵硬地緩緩扭頭。
雷同的畫面在這一刻穿透時空, 發(fā)生了巧合的重疊。倒不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哪里問錯了。秦非甚至看到可以看到她的腦子在頭骨中一顫一顫的,里面像是有蛆蟲在蠕動。
連腦袋都不稀罕,那他實在沒有什么更好的東西可以供奉上去了。“大家請開動吧。” 修女的臉上掛著標準的微笑,沖眾人抬起手來。鬼火:“?”
而且,那規(guī)則一定很復雜。
他用佛塵將秦非緊緊禁錮住,湊上前去聞了聞。剛邁動一步,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腳步頓住,又轉過身來。【玩家天賦技能已開啟】
白衣女鬼無聲地走在前方領路,短短十余米遠的路程,兩人身周便略過了數(shù)道帶著好奇的打探眼神。十萬火急之中,秦非的余光再次瞥到了自己肩膀上坐著的鬼嬰。
可一旦記憶中出現(xiàn)其他人,他就再也無法與他們進行任何互動了,只能作為一名旁觀者安靜地凝視。不可能啊,他身上的傷口早就縱橫交錯了。
但他不敢。秦非有些意外:“你是遇到什么事了?”
“我需要先查看一下告解廳的損壞情況。”她將秦非按在椅子上,和顏悅色地寬慰道,“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你不要擔心。”
他看了看秦非,身旁的青年一身寬松的白色襯衣,看起來清爽又休閑,那張五官精致的臉暴露在空氣中,一覽無余。他望向蕭霄,面帶探究。眼前飄過一大堆無意義的彩虹屁。
……媽的,它也好像吐啊!距離比較遠,秦非聽不太分明,但從越來越大的音量中能夠判斷出,應該是有人正在向這邊跑。
識時務者為俊僵尸。
百鬼夜行爆發(fā)時,所有玩家都齊齊聚在墳山這里,如今百鬼退散,其余玩家就算是跑散了或是死了,也不該消失的如此整齊。他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斗得過鬼女的,她和亂葬崗上那些沒腦子的鬼完全不一樣。……
一派歲月靜好的模樣。身前,是擁堵的人墻。
那蒼白的略顯突兀的皮膚上,早已看不出任何創(chuàng)傷的痕跡。則一切水到渠成。
這么多人,不可能都不說話。兩人幾乎快要被這意外之喜震傻了。秦非在老頭面前站定。
幾人的視線不由自主地投向面前的碗。孫守義伸手一掏,從懷中摸出了上次在徐家祖宅沒有用完的半截蠟燭。一片混沌之間,唯有人群正中的秦非依舊神色自若,像是漆黑一片的海平面上,唯一的、恒久不變的那座燈塔。
嗒、嗒。
秦非微笑著道:“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按照三途之前的設想,離開副本的最優(yōu)解就是告完全場24個人的秘密,然后無傷通關。嗯,對,一定是這樣!
“哎, 怎么回事?這次他們怎么不在里世界的走廊里了!”三次。不同的主播看到客廳那個血肉橫飛的場面,給出的反應也都不盡相同
那雙冰冷的灰色眼睛像是兩顆無機質的玻璃珠,不含半分情感。
還是鬼怪們無法進入義莊?
在身后小門被撞破之前,他已動作極其迅捷利落地一把將24號扛在了肩上。
那個哭泣的玩家聲音漸歇,整座禮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而除了老人以外,其他五個竟都已經(jīng)死光了。
原因無他。在此之前的所有玩家,表里人格都從未同時出現(xiàn)過,表人格與里人格是對手、是敵人,若其中一個存在,則另一個必定消解。
黑暗中,有道佝僂的身影一閃而逝。
雖說仍舊沒什么血色,卻也和方才那般死人模樣大相徑庭。
他偷偷瞄了秦非一眼,又收回眼神,而后小步向前方走去。秦非十分認可地點頭:“確實是呢。”
秦非的臉上不見半分血色,過于奮力的奔跑使得他的喉間涌上一股腥甜,睫毛也不由自主地輕顫,如同撲閃的蝶翼般,在蒼白的臉上散下一抹陰影。蕭霄站在秦非背后,他現(xiàn)在對秦大佬的莽……啊不,應該是勇敢與果斷,已經(jīng)有了一個徹頭徹尾的認知,甚至內心都掀不起什么波瀾了。秦非:“……?”
作者感言
秦非完全不明白少年究竟想做些什么,他感到很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