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無比逼真、和真實世界中的小區完全沒有兩樣的地方尋找“鬼”,雖然沒有在尸山血海里逃命那樣恐怖,但自有另一種讓人渾身發涼的不適感。在副本中訓練出來的謹慎使她向秦非提出了邀請:
失魂落魄的聲音消散在了空氣中。“只要玩家被殺死,就會變異成他們里人格的模樣。”
門上污濁遍布,隱約可以看見一些辨不出意圖的涂鴉,被紅棕色的銹漬遮擋,不見全貌。
……他就像一個掛件一樣,被不同的大佬們拖著走了一個又一個副本。靈酒可是好東西,低階靈體想買都買不起。
林業用鑰匙打開門,催促道:“咱們動作快點,從后街穿過去,那里人少。”秦非做出一副困擾的表情,像是因為蕭霄這句話恍然大悟了似的。渾身濡濕的女鬼黑發垂至腰際,纖細如紗卻又堅硬似鐵,纏繞在談永的脖頸上,越來越緊,如同一張鋼絲絞成的鐵網,寸寸劃爛他的皮肉。
秦非:“……”
“我們是外來的鬼魂,聽說這里可以住鬼,特意過來投奔。”秦非語調舒緩輕柔,禮貌得不要不要的。
“生死由命。”青年淺色薄唇微揚,語氣淡淡道。
“所以,你覺得,我們應該選誰呢?”這邊一群玩家眼睜睜看著他由遠及近,又走回眾人之間,在抬頭看見他們后談永猛地一怔眼中,盡是茫然。鬼火的聲音又弱又可憐,看上去比沒有向陸振華要到錢的依萍還要慘。
看見2號玩家身上的血漬,修女當即臉色大變。意思是,我們過會兒再說。
其實,在最初的最初,還在大巴車上時,刀疤就已經留意到了這個年輕靚麗的女人。所有玩家不約而同的在內心冒出了這句話。8號曾經想過用這技能來獵殺6號——或是其他任何一個最先拿滿24分通關分的玩家。
“媽呀,是個狼人。”一直壓制在秦非身上的那股力道也隨之一起消失,秦非用手臂支撐著身體緩緩坐起,皺眉打量著周遭環境。而可惜的是,那個躲藏起來的NPC遇到的人偏偏是秦非。
恐懼,已經成為了占據他腦海的唯一念頭。不過,假如是那個人的話……片刻過后,青年展唇一笑:“不痛的。”
不僅可以控制人的肉體,還能影響人的精神,甚至能夠締造一個空間,令在現實中死去的人重獲新生。作為推動劇情前進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玩家,秦非在這一刻受到了史無前例的巨大關注,直播間觀眾人數暴增,直播面板角落數字翻飛,耳畔接連不斷響起系統提示,叮叮咚咚的積分聲幾乎將其他人的說話聲淹沒。側門鑰匙這東西,當時看起來派不上什么用場。但送鑰匙和收鑰匙的人都心照不宣地明白,身處如此混亂的地界,多一條能走的小路,保不齊什么時候就能救自己一條命。
“哈哈哈哈哈哈,主播是不是有神經病啊!!”
孫大叔不是說過嗎?SAN值掉光了的話,玩家就再也沒辦法離開副本了。
面對其他玩家的觀察打量,二人不見有絲毫回應,連眼珠都不帶轉一下,仿佛視野范圍內根本沒有人存在似的。安安老師死死盯著他的臉。耳畔被自己劇烈的心跳所牢牢占據,那不間斷的咚咚聲,就像一個人邁著有節奏的腳步,由遠及近向這邊走來。
玩家們腳步滯澀,可帶頭的導游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大家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前行。
否則,就鬼火這個傻兮兮的樣子,估計夠他把接下去兩天的KPI都給填完。整整兩年,沒有任何一個人成功揭開過守陰村背后的秘密。
更何況徐陽舒本就是個一桶水,不滿半桶水還一個勁瞎晃蕩。
秦非會離開原本的崗位轉而跑去和居委會大姨搶工作,最大的原因就是這個。
那些尖叫著四處亂跑的村民也隨著黃袍鬼一起消失了,如今,整個祠堂中又只剩下了秦非自己,周遭死寂,連一片落葉的聲音也沒有。“我是不是可以合理懷疑,修女自己也只會背這一句話。”
“2號被帶走以后,就變成了那個可怕的樣子,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害死了14號才造成的。”他瞥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刀疤:“我們覺得, 你們應該是不會再回來了,正打算去大巴那里打電話。”
位置再度交換,兩道較輕的腳步聲交錯著響起。“秦大佬,你在嗎?”
這幾個是純新人,或才剛直播了一兩場的F級玩家。第1次參加R級對抗賽,還有些摸不著頭腦。
隨即那鞭子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極度靈活地鉆進了三途與繩索之間。秦非還真有不少事想問。三途猶豫片刻,對秦非道:“如果我和你分享一些信息,你可不可以把這東西的門打開,放我們進去?”
指認完成之后,玩家會立即進入到抓鬼環節,但抓鬼環節的形式應該并非固定,想來是與每只鬼的性格和經歷有關。三途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店里的其他顧客,片刻后得出結論:“我們得把碗里的東西吃完才行。”
“12號,你最好趕緊想一想,你要怎么辦吧。”他望向秦非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種高高在上的憐憫,就好像他已經勝券在握,已經站在了成功的最高峰上,俯視著底下正在做無用功的跳梁小丑。秦非用一種看珍稀動物般的眼神看著他:“到底有什么可緊張的?”
門的背后,出現一張眾人并不陌生的臉。規則并沒有說他只能為玩家懺悔。嬰兒模糊一片的臉上貼著一張明黃色的符紙,上面用紅色朱砂寫著什么東西,鬼畫符似的,秦非完全看不懂。
小房間里沒有喇叭,冰冷的系統女聲從空氣中響起。
作者感言
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