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超乎所有人預料的自殺，想必，就是8號向6號投誠的禮物。“也不是這樣。”它旁邊的靈體搖搖頭。

尤其是，他只能看著，而無法出手改變任何現狀。一旁的蕭霄僅僅旁觀都覺得渾身汗毛倒豎，可秦非卻連眉毛都沒有聳動一下，神色舒緩，仿佛此刻正是周日的下午，他正坐在公園的大草坪上吹著風。那該怎么辦才好呢？

夜色在頃刻之間蛻去，天光驟亮。修女繼續開口：“接下來，請大家上臺來領取屬于自己的個人物品。”

發問的是之前和秦非搭過話的儒雅中年人，他見兩個姑娘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主動出言介紹自己：令人完全難以擺脫，不自覺地便向他靠攏過去。

是硬的，很正常。這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天籟之聲！

卻全部指向人性。他覺察到有人在盯著他，于是抬起頭來。三途皺著眉頭打斷了鬼火的廢話，對秦非道：“D區那邊的租房手續，我已經去找人幫你辦好了，隨時都可以過去住。”

“可以的，可以可以。”

那人與他一樣衣衫襤褸、混身狼狽，可眼神卻是有別于他的堅毅冷靜，漂亮的側臉線條干凈得如同一幅藝術館中典藏的油畫。

他也很擔心，三途雖然武力值很高，可畢竟一個人要面對十幾個人，一旦出了什么岔子……黛拉修女嗤笑了一下：“那你是異性戀？”證實了棺材不是什么要人命的東西，玩家們松了口氣，陸續進入院內。

眾人面面相覷。已經開啟天賦技能的玩家，和沒有開啟天賦技能的玩家，屬性面板的顏色是不一樣的，觀眾們一眼便能看出。

就像秦非之前遇到的那個黃牛那樣，在規則中心城中，玩家們是可以找到各種各樣的工作的。與此同時，對于屏幕另一側那些不可名狀的觀眾們來說，秦非也同樣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他一臉正直的神色：“我還沒能用主偉大的愛感化這些罪孽的靈魂，達不到目的，我絕不會放棄！”可就只彎腰系個鞋帶的功夫，等到凌娜再抬起頭來，眼前卻已然空無一人。

“秦大佬，你是偷了鑰匙然后藏起來了嗎？”

這老頭似乎還沒弄明白自己的處境, 現在哪里還有他多嘴的余地。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的臥室里，同樣什么都沒有。“丁零——”

他原本是打算在規則中心城內多待一段時間，將能涉及到的區域都先探索一遍。鎖鏈摩擦地面的聲音揭示了那個黑袍男的身份。

“迷宮既然特意給出了這樣的規則，說明它就是在鼓勵玩家這樣做。”長發女生和那個幫薛驚奇跑腿的玩家異口同聲。

在6號看來，3號是最容易解決的，也是解決起來最沒有后顧之憂的。“我猜，大概會走到教堂員工們的后勤處？”租房登記處就在管理中心旁邊，秦非經過時，看見管理中心門口聚集著一小撮人。

她當然可以不答應，但12號開出的條件實在太過誘人。

雖然導游對他的好感度很高，但秦非還是無法將如此重要的事全部寄托在“NPC的偏愛”這種虛無縹緲的點上。他是真的。

這一次他終于看清。

秦非終于抬眼，不解地望著前方亂象。“我靠，這直播間什么情況？”他們是打算，在存活到最后的玩家中挑選出六個。

他們同意徐陽舒回一趟祖宅，但要帶上四個看守他的人。他可憐巴巴地垂下眸子，長長的眼睫投落兩排低落的陰影，看上去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如果是我有哪里冒犯到了您，請一定要和我直說。”但副本世界似乎不僅修復了秦非臨死前被車子撞得四分五裂的身體，順便也修復好了他千瘡百孔的健康狀況。

桌上的課本和練習冊上都是普通的高二知識點，王明明看起來成績中等，做的題有錯有對。他就要死了！

林業下意識地想握拳。和直播間內的觀眾們一樣，秦非同樣認為，這被規則刻意模糊抹去的兩個字，就是【墻壁】。

那兩道交疊在一起卻又存在著不同的腳步聲，不知何知，已經完全合并成了一道。

他伸手，將床上那具尸體的臉從血中翻了過來，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探了探他脖頸和手腕處的脈搏。那件事比“D級新星橫空出世”或是“A級公會會長震怒”都要吸引人得多，一出現便轉移了全部人的注意力。道路兩旁，村民們都已從家中出來，垂手低頭，立在各自家門前，像是專程等待著玩家們的到來。

“該去做禮拜了！”女人罵罵咧咧地拖著蘭姆往外走。對于秦非失手打碎鏡子這件事，兩人全然沒有打算追究，甚至還出言安慰他。

……“但是——”

所有玩家心中涌起的全是同一個念頭：

那張青灰色的鬼臉肌肉緊繃，即使表情一如既往的僵硬，依舊不難看出他十足的緊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