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搖搖頭,慢條斯理地擺手:“不用。”現在他手里掌握著醫生的筆記,就像捏著一把通關的鑰匙,說話分量重得出奇,可以說是指哪打哪。
秦非耳畔回響起神父說過的話。不遠處,蝴蝶一行人已經迎面向著這邊來了。蕭霄愕然:“好哇,你什么時候回的祖宅?!”
不費吹灰之力就騙來了道具解說,秦非現在的良心有點痛。
……對他來說,反正橫豎都是一死,晚死總比早死要好些。
秦非眸中略過一抹思忖。他說話時語速不疾不徐,聲調平靜而又柔和,可此時在場的所有人看著這幅畫面都感受不到半點安慰,只覺得被衣物包裹的身體正在一陣一陣地發涼。看向秦非時,就像是完全不認識他一般。
真糟糕。窗外的日光灑落在他白皙到幾近透明的肌膚上,將他整個人映襯得仿似一個漂浮在光中的精靈。秦非無辜地眨眨眼:“我可沒有騙人,我說的都是實話。”
“你想象一下,現在你正坐在自己的家里,但很快,再過幾分鐘,你或許就會被系統投放到不知什么鬼地方去。”
這特么,是直接從中式恐怖跳躍到了美式恐怖嗎?秦非雖然在那片黑暗的空間中一個人待了許久,但在其他人看來,也不過就是比他們晚出來了一小會兒而已。他站在原地,背脊挺直,眸光清透而柔和,即使一言不發依舊顯得格外優雅可親。
蕭霄只能撒腿就跑!
“對不起!”老板娘撇了撇嘴,對早餐鋪夫婦似乎很有不滿。
撒旦松了口氣,神色異常復雜地看了秦非一眼,一言不發地鉆回了鏡子里。
那是一座教堂。
告解廳的里側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嚎。
他抬眼望向虛空中的一點,瞳色顯得比往常都要幽深,那道目光,似乎已經穿透了這小小的四四方方的黑暗,去到了別的什么地方。
她的聲音和前幾次說話時完全不一樣,那種平緩得如同木偶般的聲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濃重的焦躁不安,嗓音尖利刺耳,像是針尖猛然扎入耳道!這個突然出現的NPC不僅攪亂了玩家們的心神,在觀眾當中同樣掀起了軒然大波。
“我猜,大概會走到教堂員工們的后勤處?”玩家們強行穩住心神,紛紛躺回棺材里。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
是普通的茶水。或許是因為對“殺人”這個工種不太熟練,三途的思路出現了嚴重的偏頗。秦非不知道談永是不是第一個被尸鬼捉住的人,也不知道談永是不是唯一一個。
說著太陰森的目光掃過眾人,那眼神中簡直寫了一行字:沒事千萬別找我,有事也別找。一股濃郁到令人難以忍受的血氣混合著腥臭在空氣中彌散開來,毫無懸念的,棺中是一具小小的枯骨,一看便知與秦非肩上的鬼嬰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
第37章 圣嬰院04
當時的慘狀,秦非自己都不愿再回想了。蕭霄:“?”是因為6號是場上唯一背了人頭分的玩家的緣故嗎?
她開始掙扎。“是20號先出手攻擊我的。”6號解釋道。
“我記得以前最快的玩家也做了起碼一分半鐘的心理斗爭。”有秦非領頭,總算又有幾個人從座位上站起身來。
四肢像是被沉重的水泥灌滿,身體和靈魂仿佛被剝離成了兩半,眼前的畫面支離破碎。
秦非抬頭,看向大巴車最前方。
2號自從身上沾了血后就有點失控,如今受刺激之下更是大聲喊叫起來:“憑什么抓我?你們憑什么抓我?快把我放開!”他忽然想起,去年冬天,他在學校住校時,隔壁寢室的男生玩過的一個游戲。
青年安靜地獨自前行。光幕另一端的觀眾被秦非這波騷操作給震住了。義莊里靜悄悄的, 好像一個人也沒有。
想不到,鬼手的心理活動還挺豐富。要是他再強一些,要是他能更早解開青苔的秘密。
蘭姆想要掙扎,但憑借那雙介乎于孩童與青少年之間的孱弱纖細的手臂,他根本無力抵抗那個女人的力量。想到這里,秦非又有些頭大起來。大家的推測是正確的嗎?
蕭霄盯著面前的鼓眼泡小鬼看了一會兒, 想伸手, 指尖快要觸碰到它的臉時卻又慫了,訥訥地收回。雖然生理上的心跳依舊平穩,但秦非不得不承認,此時此刻,他的確緊張起來了。房間里面和走廊一樣漆黑一片,幾人擠在一起,就著蠟燭的微弱光芒小心翼翼地向前走。
作者感言
從腳步聲聽,那個玩家身后似乎也跟了數目十分龐大的鬼怪,這讓被攆了一路的秦非稍稍得到了一點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