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就在辦公室里,蒼老的臉上布滿胡須,干枯的皮膚像是一顆常年未經日曬的樹。10號還不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兩天多以前,就在和秦非他們差不多的時間,林業同樣做好了準備去開啟自己的第二場直播。
薛驚奇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一直低頭盯著腳尖,直到汗如雨下,這才聽對面傳來一道涼悠悠的男聲。幾個小小的東西順著他的動作砸落在地上。秦非略帶遺憾地轉身,將視線投向車外。
但副本世界似乎不僅修復了秦非臨死前被車子撞得四分五裂的身體,順便也修復好了他千瘡百孔的健康狀況。
程松和刀疤緊緊盯著那扇門。直接穿過了秦非的身體。
現在,這雙手即將揭開圣嬰院副本中最大的秘密。
對呀。
他可以確定,他們現在并沒有走錯路,所謂的鬼打墻,只不過是霧中路難行,前進速度過慢而導致的錯覺罷了。秦非答:“當然是繼續隱姓埋名,呆在這個地方。”玩家們之間相互算計,將囚徒們當做屠殺隊友的工具,表里世界飛快翻轉,積分排名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變化。
而且這還是個隱藏任務,是他自己討來的,確實是有些特殊。寢室和休息室中間原本是貫通的, 如今卻突兀地多出了一扇柵欄門,將兩處死死隔斷開。這種情況下,要想讓他自我恢復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只能等死。
秦非的后背驀地發冷。
“我們竟然都是紅方。”鬼火愁眉苦臉,“白方那邊的陣營任務是什么啊?”那張臉上沾染的血跡已經被他擦拭干凈,再次顯出底下細膩瓷白的肌膚,清透的琥珀色雙眼不染塵垢,像是散落著漫天星河的山間溪流。秦非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仍舊冷冷地盯著薛驚奇,他站在半明半昧的陰涼處,神情難辨。
剛才在窗邊掃的那一眼秦非已清楚清楚,蝴蝶這次一共帶了20個人,比上次去服務大廳的多了一倍。“你在想什么呢?喊你半天了都不理我。”蕭霄一臉幽怨。他不假思索地關掉屬性面板,再也懶得看一眼。
直播積分:5可是很快,蕭霄就閉上了嘴。有玩家想上前去攔他,卻又被身旁的其他人拉住。
她臭著一張臉,渾身散發著一股濃郁的油腥氣, 懷中抱了只巨大的木桶。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秦非的傷口處不僅沒有流出一滴血,反而肉眼可見的愈合了起來。他后退兩步,后背直接撞到了柜子壁上。
在從禮堂回來的路上,華奇偉同樣注意到了那些詭異的神像。想起那一道道粘連在他身上、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的視線,他狠狠打了個哆嗦。黃牛大手一揮,十分自信:“是不能交易,但我是誰?我可不是一般人!只要你們信得過我,那就跟我來。”
不過,驚訝也只是短短一瞬,很快,秦非就平靜了下來。
鬼女氣到后槽牙都在發癢。撒旦:……
再醒來,就是三天前,大巴已經快要開到村口了。所有靠近他身邊的人無一幸免,全都被沾上了滿身臟污。林業已經躺平認命了:“秦哥,你說。”
五名玩家和一名NPC魚貫從房間內走出,身上并沒有新鮮的污漬或是血痕。他們的思路是對的。總覺得哪里受傷了。
立刻便有人學著秦非的樣子做起了餐前禱告,可似乎已經來不及了。12號接連殺死兩個人,會成為和他同樣危險的人物。“對對對,還是要看人!上次我看這場直播的時候,15號是個長得跟豬頭一樣的男玩家,鏡子里的他一出現我隔夜飯都要yue出來了。”
不能停!林業好奇地打量起周圍:“那個小鬼呢?”不,準確一點形容的話,此刻她的心情大概更像是,被騎鬼火的可惡黃毛小子拐去心愛女兒的憤怒老母親……?
要么,隨機獻祭一個隊友,直接將表里世界翻轉,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繼沒想到長得好看也能惹NPC不快之后,第二個沒想到這么快就出現了!他猛地收回腳。
14號的雙手一直環抱在胸前,就像抱了個孩子一樣,但那分明就是一團空氣。他二話不說便向前走去:“我翻給你看。”
“猜一猜第一個進攻的會是哪一只?我壓西南面的那一只!”
“今天晚上……天黑,之前,我會給你們帶盒飯。”
和之前自告奮勇刺殺秦非的8號不一樣,3號沒什么能耐,也沒什么保命的天賦技能。“已經快4點了,在晚上7:30的晚餐之前,你只需要好好待在自己的臥室里,沒有意外不要出來,把門反鎖好,這就足夠了。”蕭霄一怔。
幾個老玩家都在原地干坐著,秦非原本正在仰著臉欣賞頭頂的月光,余光掃過不遠處的人群,卻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里是休息區。”
沒辦法,這不能怪他,要怪也只能怪6號和12號本人。
“假如選錯的話……”他拋給秦非一個小心翼翼的眼神,頭頂的好感度也隨即上升到了12。
那些危險的、恐怖的東西,似乎對他造不成任何威脅,他不怕它們,也不會被它們所干擾。
久違的R級直播,終于開始了!引入眼簾的卻并不是秦非想象中的那般模樣。
作者感言
不過孫守義對秦非倒是半點不服氣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