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他忽然開口,說了一句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話。其實三途對秦非的話也并不全信,但這家伙外表的欺騙性實在太強,她根本克制不住心中上涌的情緒。他實在有很多疑問。
例如那扇門的背后是紅色的,又例如他被黃袍鬼抓住了兩次、卻總莫名其妙地死里逃生。秦非在祠堂中走出了一個對角線,耗費了比先前足足多出一倍的時間。
黑暗中,虛空中的系統提示一下下閃爍著,像是斷了電的燈牌。
從遠處的道路盡頭,迅疾異常地向義莊漫卷,就像是有一個無形的巨人,正握著一只看不見的筆,飛快地、不留任何空白的畫著……兩個男玩家從會議室角落搬來了底部裝有滑輪的白板和油漆筆。
“呼、呼——”“話又說回來,如果被這個神父摸了會怎么樣啊?”
身后的青年笑意盈盈,伸手從衣口袋里一摸,像是變魔術似的掏出了滿滿一把銅鈴。不知怎么的,僅僅是看著秦非這副古井無波的模樣,蕭霄心里就安定了不少。黃牛?
“還好咱們跑得快!”蕭霄回頭瞥了一眼,心有余悸地回過頭來。眾人再次圍坐一圈。
雖然秦非已然轉身離去,可鏡中那抹身影卻仍面對著秦非的背影。太難受了,那種濕滑軟膩的觸感……秦非真怕自己下一秒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一把將那鬼嬰從肩上揪下來丟出十米遠。那蒼白的略顯突兀的皮膚上,早已看不出任何創傷的痕跡。
這家伙該不會馬上要去用刀割鬼火的耳朵了吧?!好憋屈啊淦!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為什么又要回去幼兒園啊?”
巨大的倒計時懸掛在天空中,像是一只系統用來監視玩家的巨大眼睛。在身后小門被撞破之前,他已動作極其迅捷利落地一把將24號扛在了肩上。
村長驀地一驚,快步走進院內。蕭霄清楚地知道,殺死污染源, 是一個只在傳說里才出現過的通關方式。
但假如出了什么意外——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只手,應該就是他在棺材里見過的那只。
本該在幾十秒內就走到的另一處墻角忽然被拉伸成了無限長,秦非走啊走,走啊走,卻始終走不到頭。現在回頭絕對會和黃袍鬼狹路相逢。
他望向秦非的目光中寫滿欽佩,眼神亮晶晶的,像鑲滿了水鉆的貼紙一樣,牢牢粘在秦非的臉上。身姿頎長的年輕男人抬手舒展了一下肩頸,步履輕盈,走到導游身邊,語氣親昵熟稔地開口:“宴會結束了,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青年輕笑著,雙眼望向空中虛無的一點,仿佛他敬愛的主就在那邊,正笑望著他。怎么他們每次還一點頭緒都沒有、光顧著干著急的時候,他都能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秦非琥珀色的瞳孔閃過一抹凝重。
半分鐘后,當她終于聽明白蘭姆說了什么以后。那些腳印,是昨天半夜留下的。
之后那個男玩家就去早餐店門口排隊了。秦非卻看著那只手一閃而逝的方向,嘴角向上,慢慢勾了起來。
“甚至有一次,他成功操了一個S級玩家。直到現在,那個S級玩家依舊是他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刀。”明明在大巴上時他還曾與談永一行人為伍,如今看向對方的目光卻滿是嫌惡與輕視。
速度太快了,其實他什么也沒有感覺到,僅僅只是覺察到,有個什么異物擦著他的手背過去了。
13:00 休息區自由活動那雙渾濁的眼睛空洞地望向某一處,像是早已穿過時間和空間的界限,看到了屬于這座陰暗小屋以外的風景。
鬼嬰坐在書上,抬頭見面前的人是秦非,于是咯咯笑了起來,露出一口小米牙,手腳并用地爬到了秦非的肩上,抱住他的脖子蹭了蹭。蕭霄哪里能想到,秦非根本就沒有SAN方面的困擾!
上一次進紅門,他從其中觀察到了不少隱藏的信息點,這一次,或許也同樣能有所收獲。沒有用樹枝拍打自己,卻并沒有死,也就是說林業違背了副本世界的規則,卻沒有受到懲罰。
三途難以置信:“怎么會這么巧啊?”“早一天出副本,就能早一天進下一個副本,就能早一天升級,就能早一天去更高等級的生活區享福。”
秦非鎮靜地向著二人頷首,邁開長腿,一步一步朝門邊走。皮膚在粗糲的鐵鎖下摩擦,眨眼便血肉模糊。
秦非抬手,撣了撣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塵,那動作將神父嚇得一抽,生怕他下一秒就呼起板磚,招呼上自己的臉。秦非咳了一聲:“真要說起來的話……”
放眼望去, 整片墳坡上只有他們幾人,全然不見其他玩家的蹤影,也不知道他們怎么樣了。有玩家干嘔了一聲。
仿佛也在說,嘿嘿,被我抓到了吧你們。奇怪的是,接近20人的大部隊一路經過,竟沒有一個村民抬頭看向他們,就好像這一群人完全不存在一樣。
秦非手中捏著一只靈燭,微弱的光僅夠照亮腳下那不足半米的一隅。
作者感言
“呸呸呸,不要說不吉利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