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老師不耐煩:“別廢話。”
“你、你你……”他被驚得有些失語。緊接著,半空中出現了一個大家都很熟悉的熒光倒計時。
短發女生伸手用力搓了搓臉, 嗓音沙啞:“然后, 然后我也不知道了……”“尊敬的神父。”
蕭霄又有了那種死到臨頭時全身血管發僵的緊迫感。這是一個十分明顯的路標,證明者眾人并非在原地打轉。直到薛驚奇終于下定決心, 咬著牙上前半步。
就在秦非的臉出現在門前的瞬間,王爸爸和王媽媽臉上的笑意越加深刻了。那些僥幸活下來的人,不過是被規則大發慈悲放了一馬,從規則的指縫中茍且偷生的小螞蟻罷了。
這種松弛感令秦非在一眾玩家中顯得格外突出。R級對抗賽進行得熱火朝天,直播開始才過了一個多鐘頭,竟然就已經有人死了。
在內疚的驅使下,三途甚至過于熱心地關懷起身前那人來:“你一個人能行嗎?”
“什么?!”
中間那靈體一副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的模樣,伸手捋了捋自己并不存在的胡須,拖長著嗓音開了口:“那還要從三天前,這場直播剛開始的時候說起……”之前在告解廳里,三途連要開口的意思都沒有,所有分數全都由鬼火一個人拿了。秦非站起身,在瞬息之間已然規劃出了一條最適合逃命的路線,趁著地面上的追兵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手拉著林業,朝亂葬崗內石碑最密集的區域猛沖了過去!
直到有一個眼尖的人認出了那物品究竟是什么:“我服了啊,那是低級共享血瓶!”
室內恢復安靜,秦非一個人躺在房間里,盯著天花板出神。可刀疤,卻僅僅憑著一把副本饋贈的匕首,就能夠決定她的生死和尊嚴。林業蠢蠢欲動地想要出去看熱鬧。
徐陽舒愣在原地發呆的功夫,人早已被孫守義揪著一把甩到了角落:“躲好!”那邊神父已經自動自覺地將身上的衣袍、十字架, 全都脫下來放在了凳子上。“唔。”秦非點了點頭。
幾聲敲門聲輕輕響起。為了保證兩人始終同行不分開,孫守義在前, 徐陽舒在后,兩人左手握著左手、右手握著右手,像幼兒園小朋友玩開火車那樣站作了一列。活動中心門口打扇子的那幾個大爺大媽,剛才也有人去問過,人家壓根不理他們。
在這場簡單粗暴的博弈當中,鬼怪方的勝率原本在66.6%。他們從之前開始就一直想去找秦非匯合,只是始終苦于沒有機會,秦非解救林業的整個過程全數落在了二人眼中。“他、他沒有臉。”
那些閑談的人并沒有提到公會高層們準備怎么對付秦非。這他媽也太作弊了。帽子扣得太大,村長一時間都不知道要怎么接話了。
三。
他敏銳地覺察到了一絲不對勁。孫守義站在秦非后面,被他撞得一踉蹌,腳步都沒穩住便下意識跟著瘋跑起來。在如此強有力的佐證之下,副本強行加諸于秦非腦中的迷障也就自然而然地退散了。
神父并不管教堂中的瑣事,修女幾乎一手包辦了教堂中所有人的生活起居。蘭姆自然也不會有什么好日子過。
他怔怔站在原地,不知是覺得發生的事太過出乎意料,還是他早已料到結局會是如此,并再也不愿抱有其他的期望。不知不覺間,她似乎已經將這個和他們并不算太熟悉、甚至帶著一點點敵對意味的年輕人當做了副本中的某種風向標。秦非單手撐腮,漂亮的眉頭微微蹙起,望向他時一臉憂色:“喂,我說。既然你不是我的里人格,能不能不要再頂著我那張臉了呀。”
晚餐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沒有人將這當作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秦非想起2號晚餐時那野獸般的模樣,想起他夜嘴角邊殘留的血跡,心中涌起一陣惡寒。“正門擺著三炷香,東西南側各有一捧草木灰,門口懸白幔,屋內懸銅鏡。”這么多人,不可能都不說話。
他是在關心他!
“只要、只要你保證不亂說話,我現在就可以出來,可是……”他已經隱隱覺察到,即使已經標明了不可攻略,npc們對待他的容忍度也依舊要比對待其他玩家更高一些。很快,早晨7:30,導游準時推開了義莊大門。
他伸手握住脖子上那枚吊墜,骨形修長的漂亮手指在上面輕輕捻磨著。黃牛裂開嘴呲牙一笑:“絕不收黑心錢。”
剛抬起腳,又忍不住放了下來。
他雙手捧著那片殘破的衣角,密密麻麻的眼球寄居在青苔里,靜靜放置在他的掌心。顯然,玩家們在屋里賴著不走的舉動令他不怎么愉快,他帶著怒氣的腳步比之前更加沉重,動作艱澀地抬起手。
秦非翻開手中的《馭尸術》。
這里沒有光, 本該看不清任何東西。鬼火也是一樣,他的紅色比三途多一點點,但距離“裝滿珠子”來說也還差得遠。
秦非也不解釋:“怎么, 你不能去嗎?那我找別人——”秦非看著鬼火的傻樣,突然就有點遺憾。
“哈哈哈哈哈哈,主播是不是有神經病啊!!”
作者感言
肢體變得越來越僵硬,越來越難以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