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上的血跡一滴一滴,像是一串帶著死亡氣息的腳印,將2號的臥房門與餐廳串聯起來。而秦非也的確沒有讓她失望。
鬼女一點也不在意,身形一晃,竟分化出兩個一模一樣的自己來。
“其實也不是什么要緊事。”秦非勾勾唇角,柔聲道,“我有些事需要找蘭姆,但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里。”秦非抬眸,靜靜打量著對面人的神情。
短發女玩家的臉色瞬間鐵青。“你殺死了8號?”他的語調拉得很長,帶著一種輕易便能察覺的挑事拱火的味道。
可事實就呈現在他眼前,有一個玩家,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被窗外的怪物拆吃入腹。秦非擺擺手,示意他別多管閑事。“自從蝴蝶升到A級以后,他看上的每一個傀儡最低也是B級的。”
那雙眼睛里實在看不出絲毫撒謊的痕跡。秦非卻并沒有什么所謂,琥珀色的眸底依舊清澈透亮,渾然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大開殺戒的怪物。
“……你是一位城市上班族,快節奏的生活令你感到疲憊與厭倦。在一次假期中,某個人跡罕至卻風景優美的湘西村莊引起了你的興趣。”直播間里的觀眾也像是受到了他的影響似的。正對樓梯的是一道走廊,上面堆滿了雜物,舊報紙、散落的床單被褥、燈泡、鐵絲、拐棍……七零八落的雜物散落了滿地。
那張被鬼嬰貼在他手背上的符,竟然撕不下來了!
“這群玩家又是哄npc又是聽人講故事的,費了半天功夫,就開出一條毫無卵用的支線劇情來?”秦非的嘴角噙著笑,他漫不經心地開口說道:“沒辦法嘛,為了生活整天風吹日曬的,皮膚粗糙一些也是難免的事。”他是想要騙別人的信息啊!!!
——要吃的話她早吃了,不會費這么大干戈在這里和他浪費口水。
沒有人想落后。“你們快去看10號玩家的直播視角,艸,我真是服了, 臥室都變成囚室了, 他居然還在睡。”“但是,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新的規則?
又怎么了???
雖然這幾個應該只是支線地圖里不太重要的NPC。鬼女卻看不得他這么得意。
蘭姆全程都低垂著頭,落在隊伍最后面,他的兄弟姐妹們也并沒有來找他搭話,像是當他完全不存在。什么自己也要向他學習。
右邊僵尸呆愣愣地杵在門邊, 他不明白這群人為什么突然都這樣了。
有人在歡呼,有人在尖叫,有人呼朋喚友,興奮地喊他們趕緊過來。傲慢。“這車要載我們去哪兒?”
鬼火在看清秦非背后那兩個電鋸血修女后,發出了痛徹心扉的慘叫。這大方的手筆直接驚呆了一群人。
他忽然覺得。房間里沒人再說話,室內陷入寂靜。寒冷徹骨的夜風從墓碑與枯枝間擦過,發出窸窸窣窣聳人的聲響。
那雙始終終帶著溫和笑意的眸子里,此刻卻遍布著鋒利的探尋。秦非心下稍定。
不為別的,就為程松竟然能在積分足夠升級的情況下堅持留在F區一年,秦非就不得不承認這是個狠人。對徐家人來說,這并非是簡簡單單的一本書,而是一份傳承。
“你沒看他把告解廳鎖起來了?笨蛋!”畢竟,在諸多恐怖游戲和電影中,最常見的炮灰死法就是開門殺。
秦非伸手去抓那本書只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他們沒抓到小秦,還被他狠狠擺了一道。”
脾氣急的觀眾罵道:“那你說個——”眼見目的地近在咫尺,蕭霄眼睛一亮,越發賣力的拔足狂奔。雖然自始至終都沒有過來和他們說上一句話,但光憑她看向鬼火時那種目不忍視的表情,秦非就能夠斷定,這兩人一定是認識的。
無數色彩繽紛的碎片散落在空中,散落在秦非眼前。秦非皺眉,視線掃過身旁眾人,有人額角冒出豆大的汗珠,也有人神色恍惚。當24號發現秦非只是摸了摸他的頭發,便將手收回去后,他似乎逐漸平靜了下來。
再往前走了不多遠,濃霧遮蔽的道路盡頭忽然出現了一道人影。
對友善的、可攻略的npc來說,他擁有能夠吸引對方的親和力,而對于這些無法攻略、光知道吃人的無腦小怪來說,他也同樣有著另一種“親和力”。
他是擔心有人會扛不住村祭的壓力,試圖在儀式開始之前偷偷跑路。“你的名字掛到新人排行榜上去了,排在……”林業嘆了口氣,欲言又止地看著秦非,“排在榜一。”他希冀著幸運之神能夠在他頭頂暫留片刻,好讓他盡快與鬼火和三途相逢。
隨著人群越來越近,秦非也終于看清了正在追逐著他們的究竟是什么。
一旦秦非動手殺了人,黛拉修女不一定能保得住他。現在大家會聚在活動中心,是因為薛驚奇和物業商量好了包餐的計劃,然后他們幾個跑腿一個個將消息傳達給其他玩家,玩家再各自口口相傳,這才終于把人都喊回了這里。“比如……去找找告解廳的鑰匙之類的。”三途補充道。
作者感言
聞人黎明一招臭棋,直接導致了孔思明驚弓之鳥的癥狀超級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