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像是完全沒聽見身后屋子里巨大的動靜,輕描淡寫地向前走去:“走吧,去祠堂。”秦非低頭,看見了自己繃得筆直的腳背。
“原來你們打的是這個主意呀。”一派安靜中,唯有秦非端坐在原地,雙目微闔,兩手交叉在胸前,用一道不不高不低的聲音虔誠地吟誦道:“感謝主賜予我們一天的食物。”雙馬尾朝崔冉的背影揚了揚下巴。
很明顯,徐陽舒就是那個潛藏在一眾玩家當(dāng)中的NPC。不僅是24號, 還有23號的黑發(fā)女人,以及7號的那個金發(fā)男。“6號和5號也不太合適。”
秦非一手拽上蕭霄,回頭對孫守義和程松道:“走吧。”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在秦非之前,甚至從未有人發(fā)現(xiàn)過這座地下迷宮。
向前的力道傳來, 孫守義帶著徐陽舒離開墻角, 向著蕭霄所在的方向走去。木門化作一塊塊碎屑,2號與0號相互推搡著沖進(jìn)了教堂里。雖然在場不少的低階玩家都是本著渾水摸魚茍過這個本、白賺一段生存時長的理念報名參加的對抗賽。
比如蝴蝶來追殺秦非的那天,鬼嬰就幫了他很大的忙。
不出他的所料。一餐飽飯,竟真的成功令npc的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我他媽……下次這種東西能不能給個高能提醒啊!!”
秦非不無遺憾地向他聳了聳肩:“真可惜,我們也是一樣呢。”當(dāng)然是打不開的。
什么東西?他的手握在刀把上,目光有一瞬間的恍惚。自從進(jìn)入副本世界后,蕭霄曾經(jīng)在現(xiàn)實中用了整整20年才建立起來的、充滿友善和秩序的世界觀,便迅速崩塌,化作齏粉。
原因無他,選擇和鬼嬰相關(guān)的問題當(dāng)做切入點,總是不會出錯。
“我來的時候看到大門旁的保安亭貼了保安隊臨時工招募,有沒有人要和我一起去的?”
這條回廊在表世界是一條筆直而清晰的走廊,到了里世界卻像是迷宮一樣。他又嘗試著掙扎了一下,依舊不行。“或者在幼兒園里做任務(wù)的期間,你有沒有留意到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
“有人來了,我聽見了。”前方的布告臺上。所以留下來一起等他。
秦非點頭:“可以。”義莊紫黑色的大門緊緊閉闔,檐角下,那幾串血色紙錢依舊猩紅刺眼。
祂說等他很久是什么意思?
良久。可不知為何,秦非總覺得,眼前的一切都不太對勁。
四個渾身腐爛、散發(fā)著陣陣惡臭的尸鬼從四個方向向他逼近,林業(yè)想起身逃跑,可身體卻被某種來源不明的力量束縛著,四肢與軀干都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像是有一根看不見的繩索,將他牢牢束縛在原地。“好吧。”林業(yè)不無遺憾地眨了眨眼,“那還能藏在哪里呢?”
每個人心里都涌起同一個念頭:
“接住!”他回到廣場,崔冉幾人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技能介紹:天賦開啟后,玩家可將系統(tǒng)npc好感度可視化,部分npc將呈可攻略狀態(tài),具體攻略方式需由玩家自行探索】
但是,玩家們在里世界已經(jīng)吃了三次虧了,他們也不是傻子,總不可能每一次去里世界都乖乖躺平挨打。雖然秦非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為自己吸納了成千上萬的粉絲,但隔著一道虛無飄渺的光幕,這些甚至不知道是否和他是同一個物種的粉絲們,并不會真正像蕭霄那般在意他的生死。
后半截話還沒說出口,被蕭霄吞回了肚子里,因為秦非聽完前半句話后便即刻手起手落,飛也似的將符紙從鬼嬰腦袋上掀了下來。
隨即,有個女人驚聲叫了起來:“你誰呀?!”安安老師:“……”
鬼女的確是在玩真的。
包圍圈正中,渾身浴血的青年趁此機會,又一次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林業(yè)見狀忙撐住他的肩膀。所有人回到座位的那一刻,全都不約而同地瘋狂翻動起那本《圣經(jīng)》來。
這個趕了一輩子尸的趕尸人,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在死后竟還不得安寧。“直播里這對夫妻,我的確是見過的。”只有沉重的關(guān)門回蕩在整條走廊。
“嗨呀,不要尷尬,大家都是熟人。”秦非笑瞇瞇道。
于是蕭霄也學(xué)著秦非那樣,若無其事地看向了一邊。
黃牛垂頭喪氣地打算離開。沒有傷及要害,伴隨著驚恐的尖叫聲,那人跌跌撞撞地再次跑動起來。
不只是他,剩下的人也一樣。【系統(tǒng)已破格將您的直播間投放入新星推薦池中,再接再勵吧!年輕的主播,期待在排行榜上看見你的名字!】秦非的視線掃過那剩下的六個空蕩蕩的靈位。
不知是出于怎樣的一種心理,雙方人馬在交流的時候不約而同地將刀疤忽略了。
作者感言
秦非滿意地笑了笑,他半途解救收來的這個小弟,還挺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