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秦非進門的那一瞬間起,他的眼前就完全成了漆黑一片。當即,鬼手和鬼嬰都對鬼女表現出了不滿,一個上下亂蹦,另一個則“啊啊啊”地叫了起來,又一次掛上了秦非的大腿,似乎是想借此安慰眼前的青年,叫他不要太過失落。
好在他的速度還算快,這才在倒計時結束前找到了任務物品。按照昨天日落的時間點來計算,現在起碼已經是下午五點半。
神色未變,動作不見絲毫遲滯,猛然伸手將門拉開!這讓秦非的大腦產生了一種撕裂般的混沌感。
他們這是走了什么狗屎!比起一路走來的其他七間囚房,這里的血腥味似乎稍微淡了一點,環境相對也比較干凈,像是有人刻意打掃過。果然,副本是不會對玩家們如此仁慈的。
觀眾:麻了,單走一個6。
山羊頭骨、蛇、十字架。
現在蕭霄一看見秦非露出思考的表情就下意識地緊張,總覺得他又要發現什么令人害怕的真相了。
“成功。”有靈體站在光幕前,回憶起記憶中與0號囚徒有關的往期直播畫面:他想去社區里打聽打聽,最近有沒有人員失蹤的情況出現。
秦非在換衣服時抽空看了一眼彈幕界面,飄過眼前的評論稀稀拉拉,不知觀眾們又在聊些什么他聽不得的話題。他靜靜等待著彈幕接話。“來了來了。”
原本站在他身后的孫守義頓時暴露在了玩家們焦灼的目光里。“誒,那是我剛才占的位置。”那個攔他的人這樣說道。“我很會打掃衛生的,不信你看,那張桌子我擦的多干凈。”
什么情況,難道又跑來一個01號囚徒??而他們身上的衣服也同樣變了樣子,成了一套套款式統一的襯衣長褲。“作為大公會出名的種子選手,22號——”
身為命門的脖頸被敵方所掌握,秦非不由自主地輕輕吞咽了一下,任由面前兩尊大佛對壘,閉上了自己還想繼續說騷話的嘴。而且,誰會不知道自己身體里流淌的鮮血是什么顏色,他又不是色盲。
完了完了完了,這次真的完了。
秦非:我敲敲敲敲敲……秦非垂眸,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秦非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塊還算邊緣鋒利的石塊,面不改色地沖著自己手腕靜脈處猛地一劃。“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散了吧。”接下來的1分鐘時間里,他為5號懺悔了傲慢、為6號懺悔了暴力、又為13號懺悔了酗酒。
鬼火話到嘴邊又被擠了回去,發出了一聲鴨子叫:“嘎?”正對餐桌主位那面墻上掛著一張巨幅彩色掛畫,畫面上是一個身著長衣的男人。
卻在躲閃的瞬間聽到了一道出乎意料的聲音。因為這并不重要。那種運動過量引起的熟悉的血腥氣彌漫在喉間,秦非沒空開口解釋,在下一個十字路口出現時抬腳,直接將蕭霄踹往了另一個方向。
蕭霄以前也沒發現,自己居然這么怕黑,走個夜路嚇得腿都要軟了。
他又回到了表世界。不對!不對!不該是這樣的。
總會有人沉不住。“我家那個皮猴子和你差不多大,一放假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好些天都沒回來!”老板娘抱怨著。眼前的一切就像周日公園里孩子們吹出的彩色肥皂泡泡,輕輕伸手一戳就會破了似的。
活動中心大廳里,玩家們竊竊私語。按照徐陽舒的說法,他今天早上天亮時才來過這里一趟。雖然鏡中的撒旦迄今為止都沒有給秦非造成過任何困擾,但,每個人的情況都不能一概而論。
他自己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房間的門沒有鎖。手搭上門把輕輕向下一壓,門便順著一股慣性自動向里開了。總之,他所扮演的角色絕非表面所呈現出來的那樣,是一個品質高潔內心純凈的“圣嬰”。
那也就意味著,一旦里世界出現系統播報聲,他們就必須在10分鐘內在表世界再殺一個人。
青年面帶微笑地聳動了一下肩膀,語氣輕松地道:“還記得咱們昨天遇見的那個老頭嗎?”
無頭的女尸、身形僵直吐著長舌的吊死鬼、雙眼流血不止目光空洞的……他仍舊穿著那身大家已經非常眼熟的藍白色校服外套,身上卻多了個圍裙,腳下踩著一雙膠鞋,戴著手套的手上拎著花鏟和桶。
認識到了這一點后,修女的好心情顯然減損了大半。
“那一年,我乘坐渡輪去了神秘的東方。”很可惜,話題并沒有進展到那一步,秦非誠實地搖了搖頭。問題就這樣十分順暢地解決了。
語畢,導游好感度+1。那玩家還想再說什么,被他旁邊的人拉了一把。話音落,對面導游頭頂的“1%”進度條緩緩上升到了“2%”。
那個潛藏在暗處的不知名鬼怪似乎被秦非的反應給氣到了,背后的冷風和尖笑聲齊齊消失不見。“這也太……”蕭霄人都聽傻了。他一言不發地上樓,將自己反鎖在房間內,直挺挺地向床上倒去。
作者感言
剛才登記午餐報名的時候,一共28位旅客,最后記上了22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