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碎的劉海垂落半遮住眼,身高腿長,耳釘在雪地的反光中閃閃發亮。深綠色的枝葉將青年修長纖細的身影掩蓋,秦非靜靜匍匐在灌木叢底,如同一團不會呼吸的影子。孔思明的手機顯示,現在的時間已經到了早晨六點。
“呸呸,樓上的,我隔著兩個直播間都能聽見你的算盤聲。”巨大的玩偶跌落在地,藏匿在玩具熊與墻壁縫隙中的東西,也隨之完整地展露了出來。
帳篷后面傳來混亂的對話聲,打斷了烏蒙說到一半的話,側耳細聽,似乎是刁明正在大聲嚷嚷。在橫跨整整兩個月的高強度比賽中,秦非已然可以斷定,他遲早會再次和蝴蝶對上。
他不知在林子里遭遇了什么,回到營地的時候渾身都濕透了,身上淌著的不是水,而是某種濕濕噠噠的粘液。不完整的污染源對于很多事情都只是一知半解,系統借此機會蒙騙了祂。
或許他注定熬不過這個夜晚,腦海中所想的種種報復方式,也不過都是空談而已。
大家都是第一次看這個副本,對于副本的了解絲毫不比玩家更深。說話的男玩家名叫丁立,20來歲模樣,臉上架著厚厚的黑框眼鏡,看起來很像理工大圖書館內隨處可見的男同學。
彌羊正在看一本薄薄的書冊,那書冊黑色融金的封皮,和預選賽邀請函材質一模一樣,正是本輪預選賽的主題介紹冊。那里仿佛像是某個舞臺的入口,一塊艷紅的絨質幕布懸掛在半空,兩側點綴滿了鮮花與氣球。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是萬千道細小的聲音重合在一起傳達而出的語言。能夠被NPC記住的玩家,不可能是廢物或庸才,總歸會有點本事。
除了實力,獾小隊三人的人品似乎也很過得去。現在最大的難題,是如何馴化玩家?再看信不信小爺把你眼珠子摳出來扔在地上!!
之后是被秦非搖醒的。A級直播大廳中,近百面光幕同時亮起,這在平日的A級大廳中是絕對見不到的盛況。
就在門外眾人交談之際,屋內一直靜坐著的NPC突然發話了:“開始吧。”秦非卻完全沒有這方面的擔憂。
今天那個離他們那么近,他一點也沒認出來。老鼠對自己的天賦技能分外信任,認為繼續留在這里是徒勞無功。
以及——
秦非跟著船工NPC,一路行走在黑暗的長廊上。不過秦非必須想個辦法把耳朵遮掩過去。
應或冷笑了一聲:“說不定就是因為你剛才差點違反規則,副本才給了我們警戒。”一頓晚飯,前后加起來不過半個小時,尸化進度便直逼25%。
因為是碎片,所以如野獸般只懂得遵循本心,所以才會在看見秦非的一剎那被心底最深處原始的欲望所裹挾,做出那些……為什么關門不知道,但十有八九也是和炒肝店差不多的原因。那個任務場景甚至連“場景”都沒有,是一個非常簡陋的黑暗空間。
那時似乎也是這樣。秦非拿著剛才順出來的剁骨刀, 高聲道:“我們找到了,這把刀就是殺死炒肝店老板的兇器。”秦非讓林業幾人不要回活動中心、趁其他人不在趕緊來保安亭撿漏的舉措,目前來看十分卓有成效。
他在沒有人的時候更喜歡保持自己原本的模樣。黑頭發的青年撇了撇嘴,走到秦非身邊,輕輕踢了一腳地上的油氣桶:裝飾華麗的大廳中點著蠟燭,桌臺上擺滿高低錯落的精致甜點塔和酒瓶,西裝革履的人手持紅酒杯相互碰撞,仔細看去, 那手上卻生長著奇怪的、如動物般的毛發。
秦非笑瞇瞇的開口:“秘境在哪里,我已經大概有數了。”事到如今,彌羊倒是越發相信了秦非所說的,“沒有我,你也離不開這棟樓”的說法。“我們像是被某些東西追趕到這里來的。”
孔思明的手機相冊中有一個名為“畢業旅行”的分組,里面全都是為畢業登山的準備資料。他就是因為知道,只要預選賽一播出,必定會有無數人和現在的他做一樣的事, 所以才不想參賽的。
就在杰克上前的時候,后面那支八人小隊也正低聲談論著什么。簡直就是在壓榨鐘點工!!
可時間太緊迫,他沒來得及深想,身體便已經被緊張推動著迅速行動了起來因此,對于秦非,他當然也沒有多么看在眼里。
抬起頭時,卻見身前領隊的青年已邁步沒入風雪之中。“要死了,主播怎么這么會裝逼啊。”秦非就這樣,不費吹灰之力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
“那好吧!”彌羊沒有數,秦非卻是一直數著的。陶征:“?”
“那卷在雪山神廟中拍攝的相片,被勘測員在之后幾年中反復不斷地拿出來觀看。但奇怪的是,幾張照片上的圖像并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泛黃模糊,反而變得越來越清晰。”
這簡直……
宋天直到此時依舊沒有意識到崔冉的不對勁之處,聞言不疑有它,快步走上前去。“一起走。”聞人黎明當即拍板的決定。出副本以后,秦非發現這玩意還放在自己的隨身空間里,閑著沒事時反而將里面的內容都看了一遍。
但假如雇傭兵主動選擇放棄任務,卻需要支付高額的違約賠償金。“他死定了吧?”甚至因此而引發了各種灰色事件,賄賂討好,陰謀算計,層出不窮。
都說副本里的道具掉率低得令人發指,秦非卻覺得,好像概率還挺高?
“還可以。”彌羊眉頭輕輕皺起,他的確從前方那一顆顆樹木終感受到了污染氣息,可好像并沒有昨天感受到的那樣強烈。孔思明仿佛突然被抽干了力氣,癱坐在木屋的地板上。
作者感言
另一個玩家出了個主意:“我覺得吧,你要不就在這屋里隨便找個什么東西解決一下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