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低頭,鏡子依舊是他不甚清晰的臉。休息室里有個NPC,正做在沙發上煮茶,看見一個玩家氣喘吁吁跑進來,直接愣在了原地。“小秦!!!”
借著火把忽明忽暗的光,秦非詫異地發現,這個NPC脖子上竟然也有針線縫合的痕跡。難道他在賭,賭自己敢不敢真的動手?
秦非笑瞇瞇道:“你不會的,你是個好人。”直播間里的觀眾們同樣也在討論著。
秦非朝身后揮了揮手。“菲菲!!!”
對比兩組照片,可以看出,縱火案發生的地點就在走廊上的第一個房間。從空洞的眼窩中,老虎只能看見一抹極其光滑扁平的詭異面容,全然無法從中分析出眼前之人的內心所想。刁明明擺著有問題,但偏偏又偽裝得極好。
這不可能是整個底艙的全部內容。是一扇外觀上平平無奇的臥室門,木質門板,按壓式把手,看不出里面有什么。
A級直播大廳短暫沉默了一瞬,而后爆發出幾乎將房頂掀翻的喧嚷聲。
帳篷外突然傳來幾聲響動,似乎是聞人黎明正在和什么人說話,隨后有人喊道:
還未回過神來時,一道陰影已迎面覆了上來。
帳篷里還亮著燈,但是睡袋和防潮墊等物品都已經被收起來了,和登山包一起放在玩家們腳邊。
他深深吸了口氣。
臨近結算, 沒人會財大氣粗到像豬人說的那樣,去休閑區消費。當人進入空間后,需要使空間滿意,才能離開,否則將會被永遠的留在空間中。
“或許是因為,我們進密林的方式不同吧。”秦非若有所思。無果,依舊毫無回應。人在驚慌失措時是最容易亂中出錯的,更何況秦非已經把應或看穿了,這人就是那種一著急就胡思亂想的性格。
谷梁的心情極度復雜。“真是氣死我了,我的金幣啊!!”他在那座雪山中迷失了整整七天七夜,直到隨身攜帶的物資用盡,饑寒交迫倒在雪地中。
膚色青白、瞳孔鼓脹的大腦袋鬼娃娃從領域中爬了出來,抱著秦非的小腿肚蹭了蹭,一轉身不見了。隨身空間里的道具也因此被他順出了副本之外。木門上掛著一塊牌子,上面寫著“船工操作間”五個大字。
地圖上所指的第四處打卡點。這樣一份規則,看似并不長,內涵的信息量卻很足。瓦倫老頭一個皺巴巴的老大爺,欺負起小朋友體型的秦非還有些威懾力,站在身高腿長的彌羊面前卻完全不夠看了。
“你們的運氣真好,夜間巡邏還剩下最后三個名額。”“別回頭那個玩家從甲板上下來。發現隊友全都殉了,那就有意思了。”
可是,丁立都說了,一個人下水的代價就是一條手臂。正在牽制他們,讓他們無法說出與垃圾站相關的信息。可惜這一次,它沒能發力太久。
“……等一下。”秦非忽然將他的話打斷。
規則世界的直播中, 陷入危機的玩家永遠是最受觀眾們矚目的。絕對就是這里!“好像有東西過來了!”
但身后越來越多的人正在涌入門內。三人盯著墻上的規則看時,保安就坐在一旁,嘴里咯吱咯吱不知咀嚼著什么東西。在聲音消失的最后一秒,秦非好像聽見一個細微而扭曲的哀怨之音混雜在無數聲他的名字之中。
是一片白色的羽毛。就像一只幼崽被天敵覬覦的野獸——雖然巢穴中的幼崽一個崽就長了八百個心眼子,老母親根本算計不過他。皮膚有些硬,他花了很大力氣才劃開。
他們要是擁有隨便就能殺死其他玩家的實力,也不至于直到如今還在為了幾顆彩球絞盡腦汁。余阿婆憤怒得臉頰赤紅,雙眼鼓脹,看起來就像一條被人掐住脖子的金魚。雖然在副本中,各種慘死之象早已成為玩家們的家常便飯。
最低一個最高四個,根本不夠用。
烏蒙愣了一下。這玩家立即開始瘋狂擺手:“不是我啊!”
要想從一方轉換到另一方,就需要對面陣營有空缺才行。很難想象在副本中竟然還會有這種“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菩薩存在。下方的復眼翅蛾頓時瘋狂起來!
秦非瞇了瞇眼。隊里其他人雖然口中嚷嚷著要讓刁明一個人去死, 但實際上,大家都對隊里情況門清。他看著自己的手,沉思良久,起身慢吞吞挪去對烏蒙說了幾句話。
副本內的部分玩家和光幕前的靈體觀眾們,同時肉眼可見地緊張起來。生者陣營的陣營播報是對全員公開的,因此在屬性面板內并沒有文字提示,但死者陣營有。雖然比起副本中的NPC,此刻在地上扭曲如蛇的玩家才是他們的同類,可面對事關生存的競爭,這些似乎都已經不算什么了。
直到目光停留在某處。“……隊長?”騶虎一頭霧水。
社區的另一條路上,鬼火很不幸地又一次陷入了追逐戰。
作者感言
漆黑的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