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0號目前的狀態，要想越獄，絕對難上加難。“程松在這場直播里真的沒有發揮出什么實力，作為獵頭，看人看的不怎么樣，作為主播，劇情走的也拖拖沓沓。”他轉而拿起湯匙，試圖去盛旁邊碗里的豌豆，卻仍舊用了左手。

至于袋子里裝的是什么，已經很容易猜到了。

假以時日，他勢必能夠成為與蝴蝶比肩、甚至將他遠遠甩在身后的，令人仰望的存在。這是一個巨大的、高聳的腔室，像是某種活物的身體內部一般，墻面上全是一道道青紅交織的血管，地面踩上去軟而有韌性，仿佛是踩在了一塊肉上。他采取了一個迂回婉轉的方式給鬼女答復。

女鬼徹底破防了。

【1號圣嬰已退出本次選拔！】這威脅看起來比扣分還要糟糕的樣子。那幾個自稱看過好幾遍0039號副本的靈體聞言，集體靜默了一瞬。

6號已經殺紅了眼。她那時似乎是說要去處理什么事，看樣子，現在還沒回來。“剛才那個高階靈體不是說，他們在徐家祖宅肯定什么也找不出來嗎？”

和地上散落的瓜果不同，這些放在袋子里的水果倒是顆顆飽滿鮮活，蘋果圓潤，葡萄晶瑩多汁，看上去品質好的不像話，呈現出一種和整間屋子截然相反的鮮活之氣來，顯得惑人而危險。想到這里他突然明白過來：“你是說，我們現在是在教堂的里世界里？”

——除了最開始被他一腳踹出來的那個。

眾人七嘴八舌地嚷著，急著去找柳樹卻又不敢走遠，只在小范圍內四下亂竄。在開始直播前，林業去過E區一次。撒旦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以一種充滿神秘與誘惑力的腔調開口緩緩道：“我知道你想去做什么。”

蕭霄的嘴一點一點張大了。因此，秦非一直認為，自己里人格的特點大約就是邪惡、謊言、或者誘惑他人走上罪惡，諸如此類能夠和“魔鬼”搭上邊的東西。

看上去就像一個正在逃亡的落難公主一樣，雖然狼狽，卻依舊難掩其光輝。每個孩子手中都抱著一本書。

秦非心里驀地一咯噔。彈幕數量陡然增多，直播大廳同樣也是喧嘩一片。

孫守義：“……”他為什么不自己去告解廳？

好在鬼嬰沒有讓他等太久，又過了一小會兒，鬼嬰搖頭晃腦地從幼兒園里爬了出來。他抬手攔住想要上前查看的傀儡。他已經滿頭是血到快要比背后的鬼還可怕，然而隔著一道光幕，那些觀眾靈體們的注意力卻絕大多數都會聚在了——

蕭霄在用餐時間過半時，就像是植物人忽然恢復了行動力一樣, 風卷殘云般將所有的東西吃得一干二凈。

實話說，老玩家們都沒什么熱情回答。“好沒勁啊，我第一次看這個副本，唉，還以為剛才會有一殺呢。”有靈體摩挲著下巴低語道：“我怎么覺得，他們可能真的能打出和以前不一樣的結局來呢……”

空氣中流淌著靜謐與安寧，秦非的大腦放空。

手一頓，五根手指愉快地舞動了一下，隨即秦非便看見虛空中的那行字變了內容。……

反光的油漆在頂燈照耀下晃得人眼前模糊一片，秦非向那邊走了兩步，忽然發現一個十分奇怪的細節。兩人一鬼穿過長而幽暗的走廊，在上午第十聲鐘聲敲響之前，成功抵達了教堂。

怎么這家伙全然不為所動？百鬼夜行，不外乎如此！

他是在關心他！

林業看著秦非八風不動的模樣，眼前不知怎么就浮現起在守陰村副本參加村宴時，秦非面不改色地伸手摳自己眼珠子的場景。

沒人聽清最后那幾個字。“我也記不清了。”“什么什么，放風？我記得之前好像就有大佬說過，夜里12點囚徒們會出來放風，對吧？”

秦非目送著她們的身影隱入門后的陰影。

雖然系統的聲音接連響起，但事實上，結算空間內連個播音喇叭都看不見。雖然不清楚手為什么找上自己，但既然來者并非不善，那就干脆以不變應萬變。

微妙的氣氛在空氣中升騰，兩天一夜的共患難所連結而成的關系網在這一刻變得脆弱不堪。

秦非聽林業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這才回想起在進行結算時，系統好像的確播報過【恭喜你已進入新人主播排行榜！】這句話。“一切合規，不存在漏洞，請有序觀看直播。”秦非見狀心下稍定。

……那輕柔而帶著些微沙啞的語調，就像魔鬼的誘哄，勾著11號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向記憶中那本不存在的虛無畫面。他抬頭看向身前的秦非，卻見對方已經邁步進了店內。

繼續交流嗎。

良久, 神父臉上露出怪異的表情：“讓給你？”“不過，這一點只有你正身處心之迷宮內部時需要注意。”“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