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火和三途被嚇了一跳，秦非蕭霄卻一怔。

小院另一側，程松和刀疤在看見那幾人走向廂房時就是一怔，待到發現秦非扯開了房門上的鎖，更是急忙向他們走了過去。青年臉上揚起輕柔的笑意，快步走到王明明的媽媽面前。

他們身穿著和秦非在徐家祖宅中看到過的那些僵尸一樣的清朝官服，雙手直挺挺的抻向空中，手腕和腳踝上都綁著鈴鐺。在近距離的對視下，醫生的面罩散發出極淺淡的金屬銹氣，同時還伴隨著似有若無的草藥香。緊接著，好幾個五顏六色的高階靈體出現在了金色的靈體身旁。

“十二點怎么了？”蕭霄傻乎乎地發問，“該吃午飯了？”秦非什么也沒有聽到。伴隨著天花板和地面的收縮震顫, 清晰的系統播報聲響徹每位玩家耳畔。

林業閉上眼睛。哦，他就知道！若不是孫守義出手, 此刻他只怕已經走進門里了。

秦非揚了揚眉。到處都是苔蘚的影子。他甚至標明了這些人格的善惡立場。

堅持。青白腫脹的皮膚，滲著血水的眼睛，輕微的腐臭味順著空氣鉆入鼻腔。四層樓的高度一眨眼便走完。

……

木柜內部依舊是秦非眼熟的布局。

二樓的格局一如兩人曾經見過的那樣，幽長的走廊盡頭屋門緊閉，隨著兩人一鬼的腳步臨近，那扇門自動發出了吱呀一聲輕響。

一直秉持著這種觀念的靈體們，在今天被這個一襲神父裝扮的低階主播狠狠打臉了。

【玩家秦非違規帶離副本重要NPC，扣除本場直播所得50%積分獎勵。】

秦非對此似乎毫無所覺，他仍在朝著王明明家大門的方向走。

“有個蝴蝶的小弟在外面晃。”林業低聲說。還是某種過場動畫？

說完他大概是怕傷到蕭霄的心，急忙又補充道：“主會保佑你盡快聰明起來的，阿門！”那些心中有所想法的人，在動手之前，也必須要好好掂量一下，自己是否能擔得起成為所有人公敵的后果。隨口一句話，倒是把一旁的鬼火嚇了一跳：“你是怎么知道的？！”

刀疤不耐煩地打斷：“說說他的臉。”空氣中彌散著信號故障一般紅綠交錯的馬賽克，眼前的畫面不斷震蕩著，重疊著，最后演變成新的模樣。他之前還以為，起碼要等他們先玩過幾輪才會出現呢。

他在生前就沾染上了滿身尸氣，死后又怨氣橫生。

數道目光追隨著走廊中心的6號，6號沖眾人笑了笑，站起身：一波人直接來到過渡空間門口蹲守，另一撥人則留在服務大廳，準備捕捉秦非離開副本后的實時動向。他們似乎看不見它。

“任何兩個人見面四次，都應該成為朋友的，你說對嗎？”

假如有一樣東西, 一直在幫助“祂”監視著迷宮中的一切。

“該說不說，這套衣服真的好好看啊。”“為了方便和當地人交流，我為自己取了一個朗朗上口的名字。”

看見秦非來了，所有人都很高興。“咿咿呀呀呀！”鬼嬰急了，雙手胡亂揮舞。

冷冰冰的電子合成音從光幕上方的喇叭中響起：“經檢測，湘西副本導游npc行為無異常，系受玩家天賦技能影響后的正常反饋，1000001號玩家屬性面板無故障，一切正常，直播繼續。”蕭霄嘴角抽搐，這下他終于可以確定，秦非剛才就是在玩他。雖然店鋪前排隊的人不少，但兩口子的動作很麻利，舉手投足間配合十分默契。

……果然。而秦非也的確沒有讓她失望。如果主播一個個都直接挺尸裝死，直播還有什么看頭？

程松瞥了那邊一眼，言簡意賅地回答：“污染。”林業又驚又喜：“快快快，貼它頭上去！”

餐前禱告這件事，蕭霄屬實是完全沒想起來。鬼火臉上浮現出一種不太自信的神情。順帶還將白天出去過的所有玩家都打上了“不是好人”的烙印。

而秦非的話，無疑是給眾人提供了另一條思路。擺爛得這么徹底？

圍觀的靈體出現一陣短暫的沉默。2號在受傷以后，頭頂便多出一根血條來，像是鍵盤網游里被玩家攻擊過后的副本小怪一樣。但20個人并不足以將整個建筑群全部包圍起來。

直播大廳中，這莫名香艷的畫面成功引得一大波觀眾亢奮了起來。他正在盯著秦非，秦非可以感覺得到。

鬼火話到嘴邊又被擠了回去，發出了一聲鴨子叫：“嘎？”他們途經村落，所過之處，家家閉門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