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詳細的地圖隨著秦非的腳步,在他的腦海中呈現出來,卻始終未能起到任何作用。就在他的個人信息消失的那一刻,整個大廳中先是靜默了一瞬,緊接著沸反盈天。導游一言不發地向前走去,玩家們迫不得已只好跟上。
秦非盯著那個方向, 瞳孔微縮。可惜它依舊不會說話,也半點沒有長大,還是那副三頭身的比例。
這兩條規則本身就是相互違背的。
“你是想侵占我的身體?”
祂不說話,看著秦非,輕輕笑了笑。
秦非若無其事道:“別那么大驚小怪,它一直都在。”秦非的力道并不重,但出手的速度和精準度都令人不容小覷。
可這對他們來說并不一定全是好事。
那種一層一層抽絲剝繭的感覺,其實很能給人帶來安全感。
說起來,這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每回那個名叫秦非的玩家和導游說什么,最后都會得到回答,說是有求必應也不為過。
秦非并沒有因為她的排斥而表露出任何退卻之意。秦非并不是在說大話。
再說,任平并不是在走到排隊買早點的居民們前面去之后就立刻死亡的。
三明治還散發著微微熱氣,口味與面包店里賣的沒什么不同。說著他打了個寒顫。“咱們要不要……?”孫守義欲言又止地看向門口。
再向前的話,他的身影一定會暴露在門上那面鏡子里。但,除卻有兩個正處在昏迷中的以外,其他每個囚犯都擁有著一雙和0號一樣,充斥著狂熱的、極度危險的眼睛。“我操,該死的6號什么時候殺人不好,偏偏現在。”
但鬼女接下去所說的,卻顯然將這個結論給推翻了。秦非心中也驀地一動。
原因無它,只是因為徐家老爺子早在50余年前便已搬離了守陰村,那時就連徐陽舒的父親都還只是個不記事的小童,更別提徐陽舒本人了。
之前孫守義擔心他倆單獨留在義莊里會出事,走之前用繩子將他們五花大綁后塞進了棺材,可不知為何,他們自己爬出了棺材,眼下又躺在了地上。
在秦非看來,導游留下的這份指南中暗含了不少關鍵信息。蝴蝶和他的公會非常出名,對于他們的行事風格,蕭霄以前也曾略有耳聞。“沒關系,我們再往前面找找。”蝴蝶的聲音也雌雄莫辨,“這么短的時間,他走不遠的。”
王順在禮堂中的慘狀還歷歷在目,不會有人愿意為了兩個陌生人搭上自己的性命。和秦非不同,鬼火他們幾個拿到的都是旅客身份。而結合秦非之前所表現出來的態度,他的腦海中竟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秦非眨眨眼,完全不將這當成一回事。他忙不迭地點頭:“嗯嗯嗯,對,我看到了,是8號先動手的!”一只冰涼的手搭上談永的肩膀。
污染源的降臨帶給村民們不死不滅的新生,但這份不死似乎只是一次性的。醫生的眉頭緊緊皺著:“你找蘭姆有什么事?”他想起鬼嬰在亂葬崗的那天晚上。
“我也是。”層層疊疊的棚屋, 窄小低矮的臨時移動板房,錯綜混亂的逼仄道路,共同構建出了這個在中心城占地面積最大的F級生活區。
長篇大論的規則,滿是矛盾與讀不懂的謎語。
玩家們無一不是像鉆進地窖里的老鼠一樣,四處亂竄,東嗅嗅西嗅嗅。鏡中的秦非呆了幾秒,半晌沒能回得過神來。
從進入禮堂開始,王順所有的注意力便都放在了桌上那堆食材上面,腐爛的臭肉宛若無上的盛宴,他的神色癲狂,身前的餐具早已被他揮到了一邊,他大口大口進食著,呼吸聲粗重,不時發出野獸般的喘息。“那時我的房門開著,你的房門也開著。”
“祠堂和亂葬崗,剛才你們也都排除了。”
女鬼尖銳的長指甲刮過他的脖頸,他一把握住血手,發自肺腑地贊美:“你的手指真好看,需要美甲嗎?我可以給你介紹。”
因為休息區的規則中寫了,“用餐時禁止交頭接耳”。他忽然想起,去年冬天,他在學校住校時,隔壁寢室的男生玩過的一個游戲。
從始至終,秦非都并沒有從祂身上感到一絲一毫的威脅。能夠在那短暫的零點零幾秒之內,完成如此邏輯嚴密,而又迅捷無比的推算。你向左,我向右,朝著房間兩個不同方向沖了出去!
說完她轉身,帶著鬼火離開:“有時再聯絡。”耐下心,等著別人出手,靜觀其變,才是目前的最優解。相比于徐陽舒而言,玩家們的反應速度則要快上許多。
這條規則重要嗎?會致死嗎?不過短短十余秒,對其他人來說,卻仿佛已經過了一整個世紀那么久。
作者感言
各種各樣不同的動物皮囊,套在人類的身上,遮住了這批玩家原本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