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著墻壁,動作遲緩地站了起來,臉上露出一種欣喜若狂的表情,接著十分突兀地裂開嘴哈哈大笑。之所以這么趕,原因無他,實在是他覺得不能再等下去了。
秦非順勢望向窗外,瞳孔在下一刻驟然一縮。教堂建造得極富有藝術氣息,高聳的穹頂,葉片式鑲嵌著彩色玻璃的窗欞,純白墻面嶄新而光潔,上面懸掛著一幅幅圣母與圣子的掛畫。
無論是禮堂中那副突兀出現的掛畫,還是夜晚村道兩旁那鋪天蓋地的、幾乎要將人的視野淹沒的石像,都在明晃晃地、十分刻意地吸引著玩家們的視線。果然,臥室的鏡子有問題的,并不只有他一個。
也正因如此,棺材對于san值的加持似乎并沒有在秦非身上體現出來。
嬰兒模糊一片的臉上貼著一張明黃色的符紙,上面用紅色朱砂寫著什么東西,鬼畫符似的,秦非完全看不懂。可他并沒有摔倒,每一次都能以驚人的角度重新回到原本的位置,然后繼續搖晃。且不說能否有去有回,光是這進入冥府的門路,活人就絕對摸不著。
很可惜,休息的計劃最終還是沒能成功落實。他們看著走廊正中那人,聽見他鄭重其事地繼續道:
不出意外的話,副本主線近在眼前。
接下來只聽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隨即是噗的一聲悶響。蕭霄和林業不約而同地緊張起來。
“你不要急,好好跟我說一說,怎么會不見了呢?”薛驚奇溫聲道。
“徐陽舒?”蕭霄一愣。
鬼火張著嘴,看看秦非,又看看鬼嬰。
“嗨~兩天不見,過得怎么樣?”在幾聲鑰匙碰撞聲后,緊閉的鐵門被人猛然一腳踹開。“在這樣下去…”蕭霄望著不遠處那如同末日潮涌般龐大的尸鬼群,神色說不出的復雜。
頭頂,系閃爍的統時提示仍未停歇。
“你看,就像這樣。”蕭霄將機器左右的兩個按鈕指給秦非看,“我們兩個一起按下去就行了。”秦非眨了眨眼,默默退后半步。
當時的鬼嬰還是個活蹦亂跳的小男孩,在外地沒有親眷可以照顧他,因此也跟著趕尸隊伍一起上了路,準備回到老家投奔族人。撒旦被打斷,瞬間啞了聲。兩天多以前,就在和秦非他們差不多的時間,林業同樣做好了準備去開啟自己的第二場直播。
雖然不能說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但彼此之間也沒有了競爭關系。以及不久前被秦非用磚頭活活砸死的8號玩家。問號好感度,秦非還是第一次見到,他來了興趣。
灶爐前的女人沒有聽清,將蘭姆往一邊驅逐:“走開!別擋路。”蕭霄:“……”總而言之,言而總之。
三途腳步未停,嫌棄地撇了他一眼,邊跑邊將自己朝秦非那邊挪了挪。
大概就是游樂園鬼屋里最劣質的那種道具人偶,膽量稍微正常些的人都不會被嚇到。主播那邊肯定什么也看不見,一片空白,但他就像是能讀心一樣,和觀眾們無縫交流起來。不算寬敞但整潔明亮的小房間內,秦非在經過蕭霄三顧茅廬后,終于答應傳達給他吵贏架的技巧。
為了避開那滿床血污,他不得不坐得很靠邊,清瘦的背部因此而挺得異常筆直,他的身材高挑,肩膀挺闊,將神父袍襯出優雅漂亮的輪廓。窗外吹來一陣風,將房梁上的紙錢吹得左右搖晃,細碎干枯的紙片發出窸窣的聲響,宛若人死去前低聲的喟嘆。難道以為他沒有聽出來嗎?
剩下6個,顯然是要從他們這群倒霉的玩家當中去挑了。
“而且,小桑生活在這個社區里,但他具體是哪戶人家的,身上又發生了什么事,現在我們一概不知。”這一點在四個新人玩家的身上表現得最為明顯,他們緊跟在崔冉身后,一步也不愿離開。如此一來,這個女鬼一直不停地打量他們……
“我并沒有那種懸而未決的感覺。”秦非眉心一跳,想回頭看看蕭霄怎么樣了,被身后的看守十分粗魯地一膝蓋蹬上后腰,半提半拖地往前走去。
他們就是沖著這棟樓來的。
副本進行到那個節點,玩家們之前在無形當中形成的對立已經消解了。“你們離開過渡空間以后,首先要先去規則主城的戶籍管理中心,用自己拿到的這張積分卡做一個主播身份登記。”
他繼續查看著自己的屬性面板,在那行提示他是紅方的文字下方,還有一行更小的陣營說明。蕭霄手握成拳,十分不忿地罵道:“靠!憑什么啊!?”
“你有掉san嗎?”秦非問。秦非身后,一眾乘客緊張地摒住了呼吸。
背后像是有一道探照燈,照得凌娜無所遁形,她咬緊牙關埋頭快步疾行,身后的腳步聲卻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越往前黑暗便越稠密。“我忘記告訴你,其實那個哨子也有可能并不在這里。”
秦非走進自己的臥室,站在虛掩著的房門背后,透過貓眼,將走廊上的動靜看得一清二楚。他只能懸浮在空氣中,眼睜睜看著蘭姆拉開門向樓下走去。秦非站在圍墻旁的陰涼處,瞇起眼睛望向遠方,看見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從遠處向這邊走來。
作者感言
然而,沒過多久,秦非便覺察到了不對勁。